屋內眾人驚住了,侯夫人也目中帶驚,她沒想到齊宴清會如此干脆,甚至連一句質疑和斥責都沒有,那態度冷漠的嚇人。
“呵......”
蘭錦慧徹底絕望了,不抱任何希望地倒在地上,雙手撐在前膝,瘋了一般地又哭又笑。
她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早就知道!她以為自己還會像從前那般,即便是死,也不肯答應,即便是舍棄所有的尊嚴,也要苦苦央求他不要離開自己......
可此時此刻,真正從他口中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蘭錦慧那始終窩在胸口的石頭,好像一下子落了地,整個人都釋然輕松了不少,好像禁錮在自己身上的繩索,就這么一下崩開了......
“東來,拿筆墨?!?/p>
齊宴清安頓好蘭稚坐下,前去桌案邊,準備寫休書。
蘭錦慧一言未發,只垂著頭,笑著哭。
“等等?!?/p>
侯夫人回過神,起身攔。
齊宴清筆下一頓,疑惑看來:“事到如今,母親還要幫她分辯?”
侯夫人目光從蘭稚身上掃過,冷靜道:“休妻不是小事,至少要請你父親過來,讓你父親知曉。”
齊宴清點頭:“好,那就去請父親?!?/p>
老侯爺從泊云居過來的路上,已經聽云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臉色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一進門,屋內諸人行過禮后,老侯爺也懶得瞧,直看向齊宴清問:“你可想好了?”
“是。今日這封休書,我寫定了?!?/p>
齊宴清漠然道:“夫妻多年,她已將我們二人之間的夫妻情分徹底耗盡,屢次三番觸及我的底線,若她肯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做她的侯府少夫人,我也并未為難與她,從前諸事,也可以當做不知,不計較?!?/p>
“可你蘭錦慧,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出事端,惹出禍事,這后宅內一樁樁,一件件,我不是眼瞎,侯府上下的人也都不是瞎子!事已至此,我同你情分已盡,再無話可說。”
老侯爺聽著齊宴清道出這些,既可惜,又無奈,只能坐在主位上,重重點頭:“既然你已決定了,那......”
“且慢?!?/p>
侯夫人突然開口,截住了老侯爺的話。
老侯爺和齊宴清,還有屋內旁人,齊齊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從云階手里拿過一份供詞,遞給老侯爺:“侯爺看看,這是孫姑姑的供詞,她已經承認,是她假借錦慧的名義,指使翠兒所為,錦慧不過是叫翠兒去尋芳閣伺候,并未教授過她什么。一切,都是因為孫姑姑替自家主子不平,才想要借機報復,錦慧是被冤枉的?!?/p>
蘭錦慧聽完這些,不可思議地抬起頭,她不是沒想到孫姑姑會替她攬下罪責,只是沒想到,如此明顯的袒護,侯夫人為何會是如此毋庸置否的口氣?
蘭稚也愣住了,這大概是今晚,唯一脫離她掌控的事,她沒想到,事到如今,侯夫人還是要維護蘭錦慧,即便明知這些是假的,甚至很有可能,連孫姑姑這樣說,都是她一手指點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