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老侯爺語氣莫名地看向侯夫人,只一個眼色,就知道了侯夫人心中所想。
“孫姑姑是她身邊的老人,又是陪嫁,自會攬責......”老侯爺嘆聲念叨著。
齊宴清也乍然朝侯夫人看去:“母親,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這東西不可信!”
侯夫人正了正身,對所有人的質疑,忽視不見,只緩聲道:“行了,既然有人擔責,那此事也算有所了解。錦慧平日里是任性過分了些,可還尚未到休妻的地步,這次的事,都是孫姑姑做的,與她沒什么關系。”
“她管教不嚴,鬧出這么大的亂子,該當處罰,收拾收拾,搬出尋芳閣,去靜月齋好好修心養性,沒事就不要出來了。至于孫姑姑......以后你也不會再見到了。”
“母親你......你當真要為了侯府這點面子,拖著這樁早已名存實亡的婚事?”
侯夫人將身前的幾縷散發攏到身后,默不作答。
“母親,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你,你到底把我當什么,我究竟還是不是你的兒子?你真就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想法,我的感受?”
“行了。”
侯夫人不耐煩地皺眉:“宴清,你當知休妻不是小事,我這么做,不止是為了侯府,也是為了你。左右你與她日里不見,她只是占個正妻的名位,能影響到你什么?你今日休妻,明日整個凌都,都會知道我侯府的丑事,這罪有人擔著不就行了?”
“影響我什么?從小到大,我的事,我的婚事,我和誰接觸,我喜歡誰,哪一樣不是按照母親你的喜好來!你幾時在意過我喜歡什么?我所有的事,你都要掌控,我甚至不能讓我喜歡的女人做我的妻子!你說影響我什么了?”
“可我不是孩子了,母親,你也該停了。”
齊宴清不顧侯夫人所言,轉回桌案邊,執意提筆寫下休書。
侯夫人見軟的不行,只能眼一橫,拍案起身:“齊宴清!這個家還沒輪到你做主!我說了,不可休妻!你若不服我,大可問問你父親的意思!”
齊宴清手下的筆墨,被外面進來的下人奪走,齊宴清紅著眼看向老侯爺:“父親,你說。”
老侯爺長長吸了口氣,臉上好像一夕之間,多了太多深邃的溝壑,顯得更加蒼老了。
他看向那邊默不作聲的蘭稚,眼中是滿滿的愧意:“宴清,就按你母親說得做吧,蘭氏,不可休妻。”
齊宴清聞言,瞳仁頓時劇烈地瑟縮了幾下。
失望至極,或許就只剩下笑了,齊宴清笑了兩聲,笑的很是凄涼。
“宴清,此事明日我......”
老侯爺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商量的口氣,同齊宴清說話,不想齊宴清卻聽不下一個字,怒掀了桌臺,只身步入外面的滂沱大雨里,憤然離去。
外面雨很大,蘭稚擔心,也坐不住了,跟著起身行禮:“侯爺,侯夫人,妾身想去看看大公子......”
老侯爺凄然點頭:“唉,你去吧,幫我勸勸他。”
“誒!”
蘭稚提著裙,抓著傘,沖進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