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抱著孩子從東次間出來。瞧見蕭瑯那強忍著怒氣的模樣,哪敢讓阿蓮獨自面對他?“我把春生叫進來吧?”“都出去!”阿蓮直直看向蕭瑯,“蕭東家半夜三更怒火滔天,可不僅僅是因為被小玉撕了幾把扇子,他有要事跟我談呢!”聞言,白梨等人不得不退出去。林遂寧猶豫了下,在關門之前對阿蓮說:“我們就在門外,有事你吱一聲。”這是只要阿蓮有需要,他就能與蕭瑯對上的意思了。蕭瑯對阿蓮收買人心的能力嗤之以鼻。兩人四目相對。明明不動如山,卻好似廝殺了百八十回。半晌,阿蓮聽到屋外響起撥浪鼓的聲音,心里一軟,收起了滿身的敵意。“你要是再不說來意,就趕緊走吧,我要睡了。”蕭瑯冷笑,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沒看到六轉(zhuǎn)星斗匣,卻看到客座旁的茶幾上放著一個茶盞。“客人才走就困了?”他沒有問是否有客人,而是直接認定方才有人來過。阿蓮若無其事地掃了眼屋內(nèi)的陳設,見筆墨紙硯已經(jīng)被白芷收起來了,唯有在客座旁的茶盞有些異常。但她不確定蕭瑯只是因為看到這個茶盞而心生猜疑,還是從監(jiān)視她的暗樁那兒聽說了什么。不過,只要沒有證據(jù),她就不會承認任何不利于她的事。“你說錯了。”阿蓮撇了撇嘴,“是客人剛來我就犯困了。”蕭瑯接收到阿蓮意味深長的目光,知道她口中的“客人”是指自己,他不置可否地走到客座旁,指腹在茶杯蓋上緩緩游走。那動作很慢,慢到就像之前舉劍在阿蓮的脖子前比劃一樣。阿蓮狀似不耐煩道:“你那么喜歡那個茶盞,我讓白芷給你找一套出來,拿了趕緊走。”蕭瑯:“呵呵,都見血了,脾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還長了些,看來我上次下手還是太輕了。”脖子都被劃了一刀,還要怎么重?再重些,就直接把她送去閻羅殿了。阿蓮氣得胸腔起起伏伏,再次伸出利爪:“聽說你那個船塢天天都在趕工,光是刨木頭的木屑都能把河道給堵住了,可是惠王催促得緊?你想為父平.反,可皇子們都在龍爭虎斗,誰能搭理你?”“惠王一句話,你就要忙得焦頭爛額,你以為你在利用他,殊不知你才是那顆棋子。”咔嚓!茶盞在蕭瑯手下被捏得四分五裂。阿蓮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神色,卻從他太陽穴上凸.起的青筋看出他有多憤怒。活該!讓他總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妄圖操縱別人生死的人,也是其他人砧板上的魚肉,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痛苦吧?阿蓮愉快地勾起唇角。可下一瞬,蕭瑯幽幽道:“孔嬤嬤中毒了,你想知道兇手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