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和李小玲離開了李凡家后，回到了原本想要送給李凡的銀白色轎跑上。
前方，李小莜的車已經不見，想來是早已經離開。
但李晴和李小莜卻是在車上坐了許久也沒有點燃發(fā)動機，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默，安靜得只能聽見空調運轉的聲音，還有兩姐妹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晴才輕聲問道：“李凡的那條錄音里的內容，你能聽懂嗎？”
李晴是個醫(yī)生，除了醫(yī)學，也沒有其他能讓她感興趣的事情了，短視頻這種新興行業(yè)，她雖然知道，但卻沒有專業(yè)的了解，所以只能詢問學這個專業(yè)的李小玲。
而李小玲則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老實說，我根本想象不到那些創(chuàng)意和運營思路都是李凡說出來的，這些東西就連我們老師都沒有講過。”
“李凡在錄音里說了，他不太懂公司的運作，這方面我也不明白，但我能肯定的是，在具體的項目運營上，李凡非常專業(yè)，絕對稱得上是天才。”
李晴再次沉默了許久，然后才嘆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苦笑：“但這些東西，他是在哪兒學會的？”
李凡就是一個高中生啊，按理來說，光是學校里的學業(yè)就足夠讓李凡焦頭爛額了，他哪兒還有時間自學這些東西？
聽了李晴的話，李小玲認真的想了想，最后道：“應該是他自學的吧，而且還是逼自己擠時間學的。”
李晴一怔：“你怎么知道？”
李小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紅了眼眶：“你可能不知道李凡從李家離開的時候都帶走了什么，但是我清楚，他離開的第二天，我就去他的房間看過，也和趙姨聊過。”
李小玲所說的，便是那一次她想去參加閨蜜組織的聚會，回家換自己新買的裙子，結果卻是發(fā)現(xiàn)裙子被人撿了一只大洞，當時她下意識懷疑這是李凡做的，于是氣急敗壞的沖進了李凡住的雜物間。
“李凡的房間...那甚至都不能叫房間，就是我們堆放不要的破爛的地方...”
“我去的時候，那里什么都沒有，李凡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可是趙姨說，李凡在離開的時候，僅僅只是帶走了當年他從孤兒院帶出來的那一只小行李箱。”
也就是說，李凡在李家生活了整整兩年，結果臨走之前，他所有的私人物品，僅用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就裝完了。
“趙姨說過，李凡甚至連自己的一件便衣都沒有，每天穿著學校的校服，甚至就連校服都被趙姨偷偷縫補過幾次。”
“家里也沒人給他零花錢，他一分錢沒有從家里帶走，兜里只有三千塊錢，那是因為他成績優(yōu)異，學校發(fā)給他的獎學金。”
“而李凡的那兩個朋友，周曉倩和謝文斌當時靠在夜市里擺攤為生，那個破院子你也去過，你知道有多破。”
“這樣的三個人湊在一起，加起來也就幾千塊錢，李凡如果不強迫自己學點賺錢的本事，他們怎么活得下去？”
也是到了今天，李小玲才真正理解到，李凡這些年過得究竟有多苦，李凡究竟都經歷了什么。
但可恨的是，李凡經歷的這些，當初明明所有人都能看到，但卻被所有人都忽略掉了。
根本就沒人關心過他，甚至很多時候都沒人能看到他。
李小玲越是往下說，眼眶就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