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站在四月身后的春桃都難受,那往先自家夫人在外頭跪了那兩個時辰又是什么原因?可她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只低著頭蓋住情緒。四月臉上淡淡帶了笑,看著趙氏:“離著我生孩子還有五月,母親是說這些日子夫君不來我房里都可以是嗎?”四月倒不是非得要爭一爭這個,她只是難受當這個妾室換成是別人時,在趙氏這里竟然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原來規矩也只是字面上的規矩,對待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規矩了。趙氏看了四月一眼,看著她臉上淡淡笑意,像是沒什么脾氣一樣,依舊如往日那樣恭順,可她為什么卻聽出了其中的諷刺。握住四月的手指松開,趙氏從旁邊端了茶盞來飲了一口,慢悠悠的動作里帶著些端莊從容,也帶著些威嚴。她一雙嚴肅的眼神看著四月,低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心里在怪我。”“之前容珩在你屋子里多呆了幾天,我罰你了。”“而現在我卻不罰秋如,所以你心里頭不舒服了?”四月臉上的表情依舊沒變,依舊帶著恭順的微笑:“母親,從前的事情兒媳早就忘記了。”“只是兒媳畢竟是夫君的妻子,趙秋如也畢竟是妾,兒媳若是一直縱容著,外頭豈不是說兒媳這做妻子的管束不了妾室?”“況且那趙秋如生母說出去也不好聽,外頭要知道夫君寵著那樣一個妾室,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名聲。”看著趙氏變了的臉色,和緊緊看過來的神情,四月一嘆息,眼神里就帶了一兩分難過:“兒媳說這些倒不是想在母親這兒求個公道。”“兒媳告訴母親這些,只是怕往后名聲傳出去了,母親又要怪兒媳沒有管束。”“畢竟府里頭上上下下上百個丫頭婆子,夫君去晚香居也不可能偷偷摸摸去,那么多人看著,我也不能一個個將丫頭的嘴封死了。”“消息總有在外頭的時候,兒媳只盼著母親到時候不要怪兒媳罷了。”四月這番話說的委屈又情真意切,姿態更低,與從前沒什么兩樣,即便趙氏知道四月這是拿話堵她,卻也不能輕易發怒。畢竟說讓四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人是她。只是現在趙氏倒是對四月另眼相看了,從前那個畏畏縮縮,只知道低著頭的小丫頭,現在竟然能在她面前說這樣一番話了。且她既然都說到這處了,自己怎么著也得有個表態。況且四月那番話說的也沒錯,容珩寵著一個戲子生的女子,傳出去的確損了名聲。趙氏其實本來也沒想到容珩會喜歡趙秋如的,按照容珩平日里寵著四月的那樣子,自己送趙秋如過去不過是給自己庶弟個交代,讓趙秋如一輩子平順富貴的過日子,也算對得起自己庶弟了。畢竟自己庶弟送人過來,也是想趙秋如嫁個好人家,一輩子過好日子不是。誰能想容珩真喜歡呢。真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