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得跺了跺腳,然后裹緊了一件厚實的襖子,就推門而出,在雪地里跋涉。
之前深秋時節滿山荒蕪,可之前一連兩日暴雪,滿山的銀裝素裹,天氣也驟然變冷了許多,簡直就跟個冰窟窿似的。
她斯斯哈哈地湊近了言卿,一開口那嘴里頭就直往外冒白氣。
“咋回事,到底咋回事?”
“你家那個江老二嘴巴跟個蚌殼似的,啥也問不出來,而且還怪精明的。”
“知道我之前為了把我那些兄長送出去,私底下找你幫過忙,認為咱倆是一根繩上的,就找我過來幫你盯梢?!?/p>
“不過里頭那倆人你到底是咋抓來的?又到底想要咋處理?”
王娘子簡直就跟十萬個為什么的,而言卿怔了一下,“江孤昀讓你在這兒盯梢?”
“可不是,你忘了?之前那林娘子沈娘子,那倆以前關在后山石洞里,但也意外跑出來了,所以才發生后來那些事......”
“我估計那江孤昀是怕有什么閃失,所以才讓我在這兒盯著?!?/p>
言卿一時怔住,
江孤昀那人辦事穩妥,且心細如塵,能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有些事就連言卿自己都沒有想到,可那人卻總能不動聲色地為她查缺補漏。
她忽然輕笑一聲,身邊能有一個像江孤昀這樣的謀士,倒也算是她的運氣。
“你說啊,快說啊,以后到底該咋辦?”此刻王娘子已等不及地催促起來。
江孤昀雖未告知她岑佑情和崔大人的身份,可她在這邊盯了這么久,也曾聽見那后山石洞里傳出些動靜。
那二人的身份倒是很好猜,但也正因如此她才心亂如麻。
言卿神色淡了些,眉目平靜地看向石洞那邊。
“暫時還沒想好,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殺。”
王娘子:“??”
猛地一瞠目,那簡直跟活見鬼一樣:“姓言的你腦子沒事吧?”
“你沒病吧?”
“一個是府城巡察,另一個是嵊唐官媒,這可全是大人物,你竟然敢殺?”
言卿問,“那不然呢?抓都抓了,難不成放虎歸山,等著養虎為患嗎?”
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做得更徹底一些,她如今對那岑佑情很感興趣,畢竟是與侯府有關,至于那崔大人......
大概是個底層的小嘍啰,所知曉的秘辛,估計也沒岑佑情那么多。
但總之到底殺還是不殺,得等把那些情報全部套問清楚之后。
她不愿打沒把握的仗,知己知彼當百戰百勝。
而,王娘子:“......”
竟是無言以對,
突然就覺得,是她想淺了,如今這田地,還真就像這言小娘子所說的一樣。
等把那二人放了,回頭這整個江氏宗族都得被那二人給屠了,
所以既然明知雙方是死仇,明知對方一定會反擊,又為什么偏得給自己留一個隱患?
是該殺才對,
可問題是,
“......你可得提前想好,這倆人的身份不簡單,可不像林娘子沈娘子的死因那么好糊弄?!?/p>
“萬一她倆真出什么事,府城那邊肯定得派人嚴查,到時候如何應付府城,恐怕又是一dama煩?!?/p>
言卿神色緩和一些,又笑著瞧了瞧王娘子,“辦法都是人想的,辦法總比困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