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舞弊案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當所有人都逐漸忘掉的時候,只有閔絨雪一直沒能從中走出來。
“怎么會沒有舞弊,墨兒怎么可能考的那么差,肯定是官官相護包庇舞弊人員......”
從一大早起來,閔絨雪聽到案件調查結果,就一直在重復著這幾句,馬氏剛開始還提醒閔絨雪,考卷都貼出來了,她們可以去看,但是閔絨雪完全不予理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閔絨雪才像是想明白似的,季墨陽如今的境況,怕是中進士都有些難了,這完全是被宋絮晚毀了。
可恨她沒有任何能力反擊,連本來輕松能勾搭的周明海,現在都躲著她走。
她自嘲一笑,笑命運捉弄,每次眼看著要改變境遇,現實都會無情的把她打入地獄。
看著這一方小院,她仿佛能看到往后暗無天日的光景,再住下去,她們母子怕是能被宋絮晚玩死。
搬家,只有搬家才能有轉機。
她回房搬出箱籠,拿出那珍藏了十幾年,不舍得典當的壓箱底,今日要當出去一件,用來逃離這個虎狼窩。
打開錦盒,往日的回憶便一一浮現在眼前。
一支纏金絲白玉牡丹簪,外邦上貢的白玉雕刻而成,是15歲及笄的時候,廣陽王送的,那時她們還沒有成親,只敢私下偷偷往來互送禮物。
一支芙蓉鳳尾金步搖,是成親次日時廣陽王送的,那步搖上的流蘇是七珠,是郡王妃才能有的品級,一般的誥命夫人五珠都是頂天了,像宋絮晚就只能有三珠流蘇,額頭上的紅寶石再大,也只能有三株。
而她,曾經能戴七珠流蘇的鳳釵步搖,還差一點就能戴九珠的,只可惜......
錦盒里還剩下的就是一枚玉觀音,是季墨陽出生的時候,廣陽王送的,還特意到浮云寺讓方丈開了光,保佑季墨陽平安長大。
這三件珠寶,陪著她流落祖籍十幾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她都舍不得典當,不想今日被宋絮晚逼的,只能忍痛割愛。
拿出那枚玉觀音,她猶豫再三,包起來讓馮時拿出去典當了。
浮云寺里,安靜的藏書閣突然躁動起來,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然后便三三兩兩的開始走出去,魯正文感到奇怪,走出去打聽一下,回來就激動的抓著季墨陽的手。
“褚太傅過來了,聽說方丈親自挽留,褚太傅要在浮云寺清修幾日。”
見季墨陽反應不大,魯正文忙解釋道:“這褚太傅是帝師,上一任的禮部尚書,主持過多年殿試,他這次來浮云寺清修,我們要是能有機緣碰到,被他指點一二,將來不愁殿試名次不好。”
魯正文說著,就拉著季墨陽走出藏書樓,聽人說褚太傅正在瞻仰閔大學士的詩文,他們一路往石墻那邊走去。
一路上,都是議論諸太傅的聲音。
“往年褚太傅從來沒有在殿試前出現過,今年怎么大張旗鼓的來浮云寺?”
“往年是褚太傅主持殿試,今年是柳學士主持,褚太傅出來也不怕被懷疑泄題,自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