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呆住,“蕭扶光,你敢當著朕的面,打朕的女兒?”
江夷歡捏了捏手腕,“五公主咒罵衛昭時,衛老夫人與恒氏都聽到了,她們定會向衛昭學嘴,我先罰五公主,才好教衛昭消氣。”
“蕭扶光!你以為朕是傻的嗎?”
江夷歡道:“陛下,關于先皇之事,我想與你聊聊,請摒退閑雜人等。”
一聽先皇,皇帝壓下怒火,令宮女帶五公主出去。
江夷歡低聲道:“陛下,遺詔里面寫了什么?聽說先皇對我父親有愧,他是不是要彌補我?”
皇帝咬牙:“先皇年邁糊涂,無是非臨死的胡言亂語!朕給你封王,已是天大彌補!”
不由分說轟走江夷歡,讓她在王府思過。
轉臉對江千里斥道:“這等秘事,你怎么也告訴在鄉下的蕭扶光?你糊涂啊?”
江千里詫然,“微臣從未與她說過啊。”
他沒騙皇帝,他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哪敢將其中驚險告訴江夷歡?
皇帝張張嘴,蕭扶光這是...在詐他?她竟敢!
見他一臉吞了活蒼蠅的表情,江千里暗笑。
神色卻正經:“陛下,西南已亂,他們若想搶占先機,就得攻打江州,夠孫峻臣忙的。”
皇帝想起此事,心情瞬間松快,“是啊,江州之患總算解了。”
還有衛暝與衛昭兄弟鬩墻,待衛暝除去衛昭,他就能高枕無憂。
江千里見他面有倦色,行禮告退。
宮道長長,他快步追上走得悠閑的江夷歡,此處寬敞空曠,藏不了眼線,反而能談話。
江千里側目凝望她,悵然道:“吾家有妹初長成,那日入城,我差點認不出你。”
江夷歡眼睛酸澀,“哥哥,我曾發誓,將來我一定要買最漂亮的宅子,掌最高的權勢,讓哥哥有華服豪宅,再不用與人擠大通鋪。”
江千里柔聲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我也是這么想的,我本想弄死衛昭,搶青云街給你住,沒想到——”
江夷歡笑了笑,“哥哥放心,我會請示到青云街住。”
江千里望著她明艷的臉,雙目望天,他是真仇富,改不了的仇富,憑什么衛昭過得那么好?真想弄死他。
也不知衛暝能不能如愿殺了衛昭,妹妹失了未婚夫,大概也只會傷心一陣兒。
陵州。
衛昭連日巡營,正裹著被子休息。
玄一端上燕窩粥:“將軍喝點,此粥于你舊疾有利。”
衛昭起身,一飲而盡,小呆子說,燕窩滋補潤肺,他就聽她的。
玄一開玩笑道:“將軍,屬下瞧你這不是舊疾,是相思病吧?”
衛昭將碗塞給他。
他真是舊疾。
在他被猜測非衛家骨血那幾年里,堂兄弟們欺負他,大冬天的,他們將他摁在水里。
父親不在,母親軟弱無能,他恨得不行,卻無力反抗,生生憋出病來。
大夫此疾忌思慮,他一思念江夷歡,便會胸悶難受。
玄一又問:“將軍,夫人給京城捎來的補品,要不要也給你燉上?”
“我用不著,你們分了吧。”
提筆寫信給江夷歡:“因為你,我生了場重病,大夫說無藥可醫,你知道怎么做嗎?”
下面畫一個凄凄的小人像,捂著心口。
哎,太丟人了,他居然也會害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