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嶺。”肖公子語氣冷硬了兩分,“我讓你閉嘴!”
“肖公子稍安勿躁。”甘塵不疾不徐地笑著,“我都不生氣,肖公子又發(fā)哪門子的脾氣?”
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梅玄嶺,“甘某出身風(fēng)塵之地,自幼就是卑賤之身,靠倚門賣笑為生,能得公主殿下寵愛本就是我的榮幸,我不該覺得驕傲?”
梅玄嶺咬牙。
“令兄出身名門望族,不也心甘情愿入了公主府,成為跟我這卑賤之人一樣的身份?區(qū)別只在于我比他得寵罷了。”甘塵冷笑,“不知梅公子哪來的臉諷刺于我?”
“你!”梅玄嶺暴怒,“你給我住口!”
肖云夏臉色鐵青:“玄嶺——”
“今天是我的生辰。”甘塵云淡風(fēng)輕般淺笑,不疾不徐地轉(zhuǎn)眸掃視園子一周,“公主殿下讓我先來園子里跟眾位寒暄一陣,彼此熟悉熱絡(luò)一下,但看起來各位不太歡迎我。”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微變。
“不過這也沒什么。甘某出身卑微,跟各位天子驕子嬌女們沒法比,各位不待見也屬正常。”甘塵不以為意地笑道,笑容如清風(fēng)皎月,“不過比起我這光明正大的卑賤,光明正大地受公主寵愛和庇護,你們這些自詡為高門權(quán)貴的公子就能確保自己一定是高貴的?”
什么意思?
肖云夏皺眉,視線微轉(zhuǎn),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看。
“梅玄瑾是梅家庶子,梅玄嶺是梅家嫡子。”甘塵低眉淺笑,“旁人家的嫡庶尊卑界限分明,梅家卻是兄友弟恭,一直相處得很和睦,著實讓外人敬佩梅家當(dāng)家主母氣度寬宏,梅家嫡子也是個秉性善良的好男兒。”
斜里插入一個疑惑的聲音:“難道事實不是如此嗎?”
“當(dāng)然是。”甘塵也沒理會問則這句話的人是誰,徑自溫雅回答,“不過大概沒人知道,梅家德高望重的家主梅大人在外頭還養(yǎng)著一房妾室......哦不,應(yīng)該說是外室,并育有一子一女,這件事不知道梅公子是否知道?”
什么?
眾人瞠目結(jié)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梅玄嶺臉色驟變:“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家父的名聲豈容你一個卑賤的妓子玷污,甘塵,你最好給我個說法!”
甘塵嘖嘖兩聲,對他口中“卑賤的妓子”恍若未聞,笑容優(yōu)雅,風(fēng)姿綽約,氣度竟比在場的真正名門貴公子還要從容:“梅公子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回去查查。離梅府不遠(yuǎn)的梧桐巷里有一座樸素低調(diào)的宅子,宅子大門外有一顆近百年的老梧桐樹,那座宅子里住著誰,梅公子回去一查便知。”
頓了頓,“若是說錯了,今日這么多人在場作證,甘某但憑處置。”
話音落下,周遭頓時一片死寂。
他說得如此云淡風(fēng)輕卻語氣篤定,連“但憑處置”的話都出了口,似乎此事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屓艘粫r居然不敢反駁。
梅玄嶺臉色難看至極,心頭的慌亂已然無法掩飾,卻咬牙切齒地開口:“家父是朝之重臣,容不得你肆意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