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頤捏起一枚銀針對著程風。
程風趕緊閉嘴,哼了一聲后提著酒壇子,坐到一邊的圈椅里,兀自喝酒去了。
夏侯頤收起銀針,坐到床沿,伸手為仍未醒來的裴時樂診脈。
“她情況如何?”夏侯頤才搭上裴時樂脈搏,楚寂便問道。
夏侯頤不語,只是抬眸看他一眼,須臾才收回手,道:“中了軟筋迷魂香,不過阿寂你已給她服下了我制的解藥,已經無礙,只是她驚懼過度,又急火攻心,才導致昏了過去。”
“何時能醒?”楚寂又問。
“你若想她這會兒醒,我這就可以幫你弄醒她。”夏侯頤說著,又亮出自己的銀針來。
楚寂卻攔住他,道:“罷了,讓她自然醒吧。”
“還算你會憐香惜玉。”夏侯頤道,“這位裴小姐近些個月來都休息不足,確實需要多加休息。”
楚寂不解:“你這是何意?”
“何意?”夏侯頤像看傻子一樣看楚寂,讓這會兒又湊上前來的程風都忍不住嘲諷他道,“你沒瞅見人媳婦兒明顯比上回我倆在永嘉侯府見著的時候瘦了一大圈?而且看她還一臉憔悴的樣兒,不是吃不好睡不好,還能是什么?”
夏侯頤點頭,不吝道:“難得小橙子比阿寂你聰明了一回。”
程風先贊同地點點頭,緊著才察覺夏侯頤這是在嘲笑他,不由狠狠瞪他。
“有些女人懷身子時就是這樣,頭三個月會尤為難受,有些個還會難受上六七個月,更甚者整個孕期都會難受著。”夏侯頤解釋道,“為免她腹中胎兒營養(yǎng)不足,我可開幾個方子讓她回去抓藥煎服,不過她喝不喝得下我便不知曉了。”
夏侯頤說得再尋常不過,然而他的話對楚寂而言則如一道驚雷。
他震驚地看向床上的裴時樂,“夏侯你是說……她懷孕了?”
這回夏侯頤也詫異地看著他,“阿寂你不知道?”
他還以為阿寂之所以將她帶回來讓他診脈,正是因為她懷了身孕。
程風也驚得跳了起來,指指楚寂又指指床上的裴時樂,難以置信地看向夏侯頤,“她懷孕了?孩子爹是誰?周三還是楚小子!?”
夏侯頤:“……”
對于楚寂身中南疆情毒而與裴時樂有過兩次魚水之歡之事,夏侯頤是知曉的,可裴時樂畢竟是周明禮明媒正娶的妻子,他還沒有去窺探別人夫妻房事的愛好,這天下間也還沒有誰人的醫(yī)術能卓絕到能診出婦人腹中孩子究竟為何人血脈的。
“我說小橙子,你還真當我是神仙?連這都知道?”夏侯頤白了程風一眼,以免楚寂也問他這種白癡問題,他緊著道,“裴小姐腹中孩子究竟何人為父為診不出來,這天下間也無人有這本事,我只能診出她的身孕三個月半左右。”
“如此推算來,那她懷孕的時間不正是她剛嫁到永嘉侯府的那陣子?”程風忍不住道,“那豈不就是楚小子——”
身為醫(yī)者的夏侯頤打斷程風的猜測:“小橙子,你莫不是忘了,這位裴小姐可是周三郎之妻。”
楚寂眉心擰如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