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中裴時樂滿臉淚痕,楚寂眉心擰如亂麻。
裴時樂方才情緒失控下的話令他心躁。
他一而再強要了她是他的不對,她恨他是應該,然他又覺她對她的恨似不僅于此。
她對他的恨意,仿佛隔世。
再看她眼角尤掛著的淚珠,楚寂不禁嘆了口氣,扯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罩在裴時樂身上,隨后將她攔腰抱起,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他本打算將她直接送回永嘉侯府,但轉念想到姚大理的為人,不確定他是否在她身上還下了什么毒,想著還是帶回楚宅給夏侯頤診過脈后確定無恙了再送她回去為好,于是便將裴時樂帶回了楚宅。
邱心怡早就得知楚寂今夜會回到京城,她早早就在門外等著他,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誰知他連府門都還未進便被匆匆而來的老乞丐給攔著,然后便掉轉馬頭走了。
這會兒她終于把他給等回來,不想他竟抱著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回來,邱心怡嫉恨得一雙美目發紅。
尤其楚寂還用斗篷將懷里女子護得極好,莫說瞧不見對方容貌,若非對方露在外的手腕,邱心怡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曉。
她有心要詢問楚寂,然而楚寂看也不看她一眼,便朝夏侯頤所在庭院直奔而去,且還撂下話沒有他的吩咐,誰人也不許靠近。
邱心怡面上應著,心中早已妒火烈烈。
夏侯頤院里,楚寂還未見到夏侯頤,卻先見到今夜到他府上來挖酒喝的程風。
程風瞧見模樣風塵仆仆懷里還抱著個人回來的楚寂,不知從何處挖出一壇好酒正準備喝的他當即湊上前去,一邊盯著楚寂懷里抱著的人瞧一邊好奇不已道:“我說楚小子,你前邊回來了又轉頭出去,就是去救你懷里這人?”
“什么人值得你小子連口氣都不喘就去救的???”程風邊說邊伸出手來要撩開楚寂懷中人那將其臉完全遮住了的風帽。
然而他手還沒碰到風帽,倒是楚寂一腳踹到了他身上。
“楚小子你發什么瘋!”程風被踹疼得呲牙咧嘴,張嘴就罵,“難不成你還藏了個女人!老子還不能瞧一眼了???”
“不對,女人?”程風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驚到,再一次湊到楚寂身旁來,看看他又看看他懷里的人,“不是吧楚小子,真是女人?什么女人?哪里來的?清白姑娘?有夫之婦?”
楚寂對他視而不見,對他的話更是充耳不聞,因而目不斜視,一言不發,直到走進屋里見到夏侯頤,他才出聲道:“夏侯,勞你為她診脈一番?!?/p>
他邊說邊將懷里的人放到屋中床上,風帽掀開,旁人這才得以看清他這一路護在懷里的女人究竟是誰。
“周三媳婦兒?。俊狈磻顬榧拥哪^于程風,“楚小子你不是說了和她再無關系了?你這會兒竟然把人直接給弄回來了?”
楚寂仍舊沒有理會他,倒是夏侯頤嫌棄道:“姓程的你若是再聒噪,我不介意讓你三天三夜出不了聲?!?/p>
程風閉嘴前不忘先感慨道:“楚小子你一回京就著急把人媳婦給欺負得慘啊,瞧瞧人媳婦哭得兩眼這會兒都還腫著?!?/p>
楚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