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寂本以為裴時樂非要進這牢房不可是為著與周明禮之間那名不副實的夫妻名義,是以裴時樂朝周明禮胸膛上這毫不猶豫又用盡全力的一踹令他驀地一怔,也令他方才心頭的不悅霎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饒有興致。像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楚寂就靠在打開的牢門上,興致勃勃地看著對周明禮毫不留情的裴時樂。裴時樂生來便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疼著,乃是真正的閨閣千金,哪怕她用盡全力,她的力氣于楚寂這般的男人而言那也不過是比蚊蠅強上些許而已,但眼下對周明禮而言,卻非一般。周明禮本就手無縛雞之力,加之被關在這詔獄中幾日,膽戰心驚的,身上就更沒力氣,楚寂方才那一推又再摔去他身上為數不多的力氣,眼下再被裴時樂這飽含怒意的一踹,不僅踹得他爬不起身,更是踹得他喊叫出聲。裴時樂皺眉看著跟前與懦夫無異的周明禮,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氣,一腳接著一腳朝他身上、肚腹上,甚至是臉上狠狠踹去!踹得周明禮的慘叫聲止也止不住。忽爾,她停住腳,喘著氣轉過頭來看向一直未有離開的楚寂,客氣道:“勞煩楚大人過來一下。”楚寂挑眉,好奇她這會兒喚他做甚,便什么也沒問,噙著笑走到她身旁。只見裴時樂抬起手來,抓住了他的胳膊,確保自己能穩住身子后繼續朝地上的周明禮抬腳狠踹去!楚寂:……???敢情她是將他當成了趁手的人柱子,用來穩住身子好繼續踹地上這軟骨頭。裴時樂所踹的每一腳都毫不留情,待她終于累得氣喘吁吁地停腳時,周明禮已經鼻青臉腫得險些沒了人樣。楚寂覺得,不是她踢得夠了才停腳的,而是她踢得沒力氣了。否則她怕是要把他渾身骨頭都踢斷才甘心。不過,就她這么點力氣,即便是下了狠勁,這軟骨頭也只是受些皮外傷而已。楚寂正要“關心”地問裴時樂是否需要他幫忙時,只見裴時樂忽又抬起腳,快準狠地朝周明禮的褲襠處踹去!且還一連踹了三腳!周明禮叫聲凄厲,有如活受極刑。本是好整以暇的楚寂看著蜷縮在地渾身顫抖不已幾欲昏死過去的周明禮,此時也被驚得背脊一震。如此三腳,這軟骨頭不成太監也離太監不遠了。偏生裴時樂還踩著他一只手的手背,讓他連捂都沒手去捂痛處。裴時樂萬般嫌惡地看著腳下的周明禮,冷冷道:“方才那小獄卒說的一點沒錯,你這般懦夫,連女人都不如,既是如此,還當什么男人?”她來此,本是想要告知他一聲,和離之事她已經準備妥當,從今往后,她與永嘉侯府再不相干,與他周明禮,更是再無干系。但眼下,什么都不必要說了。如此賣妻求命的懦夫,她再無必要跟他說上一句往后的話。若是能夠,她恨不得削了他的命根!讓他縱是死,也只能恥辱地去死!只是,她不能再欠楚寂的,不能將爛攤子丟給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