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意難擋,裴時樂這會兒即便沒興致聽卻也要聽了。
初四忍住要給青芽與姝玉姝寧豎大拇指的念頭,趕緊解釋道:“因為尹……因為主子他們師父不讓邱姑娘按輩分來叫主子他們師兄的。”
想到她們幾人里只有裴時樂知曉楚寂他們幾人之師乃是尹廠公這件事,初四在險些將“尹廠公”這三字完全道出口前飛快改口。
“邱姑娘名義上雖是主子與風公子的師妹,事實卻是沒有真正拜在主子他們師父門下的。”初四總結,“是主子他們師父不愿意收她為徒,不過是以師妹的名義讓她留在主子身旁伺候與照顧而已。”
所以!裴小姐根本不用將邱姑娘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而且,主子對邱姑娘遠沒有對裴小姐的好,一指頭都沒有!
就算邱姑娘陪在主子身旁已十年,但他們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主子僅僅是將邱姑娘視為師妹而已,再無其他。
只有邱姑娘單方面的對主子想入非非而已!
沒錯!就是想入非非!
初四忍不住在心中給自己精辟的總結鼓掌時,只聽裴時樂若有所思地頷首道:“他們師父之所以如是對邱姑娘,興許是日后為了好成她與你主子間的好事,畢竟師兄妹間結為連理并非光彩之事。”
且照楚寂的為人與性子,若當真對邱心怡毫無情意,即便有師命在前,又怎會留她在旁邊照顧十年之久?
若他當真對邱心怡無意,前世之時又怎會娶邱心怡為妻?
初四一聽自己說的完全被裴時樂給曲解了,登時情急得不行,又要再說什么,卻見裴時樂微微搖了搖頭,淺淺笑道:“你無需為我如何作想她與你主子間的關系而著急苦惱,他們如何,與我都毫無干系。”
她的言下之意已再清楚不過,她不在乎楚寂,更不在乎邱心怡,初四大可不必與她說道他們的事情。
這回輪到初四整個人看起來蔫吧得不行,走到一處院子門前就不再往前走了。
楚宅不大,這院子就處在夏侯頤的臨淵與楚寂的背水之間,門楣上沒有小匾,只有一竹制小牌掛在門框邊上,陰刻竹牌上的“曲水”二字在院門兩側懸掛的風燈下清晰可見。
筆力遒勁,可謂好字。
只是,這并非楚宅正門,亦非后門偏門,初四在此處停下是為何意?
卻見初四非但沒有再領裴時樂往府門方向走,反是走近這處院門,伸手將虛掩的院門推開后這才轉身對她解釋道:“這是裴小姐今后在主子這宅子里起居的院兒,里邊屋房管夠,姝玉姝寧與裴小姐身旁的兩位姑娘都可以陪裴小姐一同住在里邊。”
初四說完,還恭敬地朝她做了個“里邊請”的動作。
“什么?”裴時樂以為自己聽岔了,難以相信初四的言行,“我何時說過我要留在這宅子里住下?”
“這……”初四撓撓頭,為難極了的模樣。
裴時樂霎時一口怒氣由心口往上涌,她不再問初四,轉身就朝臨淵大步而去,氣得一時間連自己還懷著身孕都忘了。
這宅子里能讓初四不得不依照吩咐行事的,除了還在偏廳里的程風,便只有楚寂與夏侯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