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你死之前,你憑什么死?你醒過來打我罵我啊。我又誤會你又折磨你,你一死了之窩囊不窩囊啊?眼睛睜開報復回來行嗎?”
“紀寒聲,你他媽把眼睛睜開!”
“......”阮知夏紅著眼睛歇斯底里地吼叫著,把停在周圍的海鷗都嚇得飛走了。
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她無盡的嘶吼聲。
喊得嗓音沙啞,紀寒聲也沒有醒過來,阮知夏抱著他的身子嚎啕大哭著,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許清薇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看著海面的波紋。
等到阮知夏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才輕輕開口,“阮總,其實幾個月前海域生日宴那次,我看見過紀寒聲跳下水救你。”
阮知夏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許清薇繼續,“你知道以前我很想睡紀寒聲,但那次我看到他身體上的疤痕和他不顧一切下去救你的時候......我不想睡他了,我對他感到好奇。”
“我好奇他真的愛你愛到sharen,愛你愛到不顧生命嗎?”許清薇哂笑,“后來為他做手術的人是我叔叔,我又知道他為你捐骨髓。”
“但你什么都不知道。人只剩最后一口氣了,我拜托叔叔做了手腳將他帶走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確定他不是那種sharen的人。”
許清薇起身,拍了拍阮知夏的肩膀,“阮總,言盡于此,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先走了。”
阮知夏閉上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現在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懷里的紀寒聲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在海邊待了很久很久,阮知夏才輕摸了摸紀寒聲的臉,“走吧,阿聲,姐姐帶你回家。”
阮知夏將人帶回了京市。
第三天時,她接到了器官捐贈單位的電話,那頭聲音冷靜,“你好,請問是紀寒聲先生的家屬嗎?我們接到了紀先生的死亡消息,請問器官捐贈的事?”
阮知夏發了瘋,怒不可遏地吼,“滾,不捐,我是他監護人。”
她將紀寒聲的尸體藏在了密室里,整夜不眠地守著尸體自言自語。
不到幾天的時候,紀寒聲就狼狽得不成人樣,臉色憔悴,眼里的紅血絲明顯,衣服皺巴巴的,整個人跟以往的她截然不同。
許清薇都嚇了一跳。
但并沒有多說,只是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是紀寒聲的字跡。
他寫,“我死后一切器官捐贈,謝謝。”
大風忽起,吹得阮知夏從頭涼到了腳,她好疼,渾身哪里都疼。
她得讓醫生給她開點止疼藥。
吃點止疼藥就不疼了。
一定是這樣的。
“阿聲......我吃點止疼藥就不疼了......”
一路上阮知夏都喃喃自語著,重復著這句話。
眼看著尸體一點點變樣,阮知夏慌了,摸了摸紀寒聲的臉,“阿聲,我不聽話你在怪我是嗎?這么久一次都不來我的夢里?”
沒人回答他。
阮知夏又守著紀寒聲睡了一夜。
醒來時她主動撥通了器官捐贈單位的電話,表示自己同意捐贈器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