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針是太醫用舊的,梁安想辦法給她弄來的。
拿來以后,云箏關好殿門,去次間給裴聽月扎針去了。
剛扎了兩針,就傳出裴聽月壓低的痛喊:“疼疼疼!”
云箏笑:“婕妤你是不是太過害怕了,這幾個穴位不疼的。”
說完,她看著裴聽月的反應慢慢又扎了兩針。
裴聽月痛得眼前發黑,出了一額頭的汗。
云箏亦看到了,她有些慌亂,“難不成是奴婢醫術倒退了?”
她把衣袖挽起來,朝胳膊上的一個穴位扎了起來,“不疼呀,這是怎么回事?”
見裴聽月臉色有些發白,她忙把那些針取下來,遞了杯茶過去。
裴聽月接過水慢慢抿著,剛剛她沒一點夸張,是真的疼,但云箏給自己扎怎么不疼?
是因為每個人痛感不一樣?
云箏也疑惑著,眉頭緊緊擰著。
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瞪著眼睛看著裴聽月。
沒等裴聽月出聲問怎什么,她立刻抓著裴聽月的手腕,把起脈來,還快速問道:“婕妤,您這個月信可來了?”
裴聽月一怔。
心里猜測到什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云箏沒再問了,凝神把著脈。
過了一會,她笑起來,怪不得婕妤說疼呢,原來是這樣。
剛要說話,卻被裴聽月制止。
裴聽月“蹭”一下站起來,不斷往后退。
“你等等!你等等!”
“讓我緩一下…”
這怎么可能呢?
她若是有孕也得有一陣子了,可前陣子皇帝還是給她用著藥的啊…
裴聽月恍然想起大半個月前的那日清晨。
她艱難咽下口水。
莫不是那日早晨藥效過了?
站在原地半晌,裴聽月深吸好幾口氣,才出聲,“我到底怎么了?”
云箏上前扶著她在榻上坐下,“婕妤有孕了!雖然脈象很淺很淺,幾乎察覺不到,如果不是奴婢發現婕妤疼得不正常,這微弱脈象是不敢確定的。”
有孕了!
裴聽月在這一瞬間腦袋完全是懵的。
“云箏,你先出去,讓我緩緩。”
云箏見她臉色不對,忙退了出去在廊下守著。
等人走后,裴聽月先是哭。
哭得很傷心。
這一刻,她無比確定,她真的沒法回去了,只能在這個宮里爭到底、斗到死。
前塵種種,在這一刻于她,成了鏡花水月。
痛快宣泄過后,裴聽月又恢復了平靜,她輕輕撫著小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里有孩子了?
她的孩子?她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