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如此......
宋知鳶看向趙瑾:“所以你認為死的是厲三郎?”
以趙瑾的視覺,事情查到這一步,這是最合理的答案。
至于唯一的疑點“富商”。有了贈予的錢財,從平民成為富商,也很正常,不是嗎?
趙瑾抿唇:“是。我懷疑自己托付孩子的時候露了痕跡,引起追殺之人的注意,這才害了阿英,也害了那對無辜夫妻。
“我沒想到他們在我走后不久就來了京城,卻沒有去惠裕伯府。”
可厲家夫妻為何這么做,玉佩又為何在別人手里?
是厲大郎恐趙瑾奪回孩子,令夫人病情反復,所以故意找了個合適的時機扔了玉佩,帶著孩子離開;
還是當時殺手當真找到過他們,厲家僥幸逃脫,最后選擇將計就計?
真實情況如何,現今都已無法考證。
唯一慶幸的是,厲三郎活著。
趙瑾情不自禁伸手,想撫摸一下兒子,厲三郎還有些不適應,下意識避開。
趙瑾愣了下,默默將手收回來。
未免氣氛尷尬,宋知鳶站出來:“王上,你的身份不同尋常,相對的,你兒子的身份也不尋常。
“此事干系重大,請恕知鳶多嘴。如你所言,只能推斷厲三郎是你親子,卻無法坐實。你可有旁的證據?”
質疑一國之主,行為大膽,但趙瑾并未怪罪,反而有幾分贊賞。
機敏,謹慎。她是想杜絕烏龍,也是想為厲三郎杜絕后患。
“阿英耳后的不是痣,是我用南越秘藥點上去的。于身體無礙,但會伴隨一生,水洗不掉,經久不衰。唯用獨門解藥方可去除。”
說完,高明從懷中取出一個琉璃瓶。
趙瑾看向厲三郎:“你可愿一試?”
厲三郎攥緊拳頭,看看趙瑾,看看朱萬松,又看看宋知鳶,心內幾經掙扎,最后咬牙道:“我試。”
高明上前,將藥水倒在絹帕上,輕輕擦拭厲三郎耳后。
不過三遍,黑痣沒了。
趙瑾顫抖著勾起嘴角:“阿英,你果然是我的阿英。他們給你另取了姓造了名,卻還是保留了我為你選的乳名。”
事情明了,再無疑慮。
宋知鳶與高明對視一眼,默契地退出來。
屋內不時傳來問詢與回答,轉而發出壓抑低泣。
過了許久,房門再度打開,出來的卻唯有趙瑾,她回頭看向厲三郎:“阿英,我不會逼你。
“我們會在大夏留一陣子,你可以仔細考慮后再做決定。你若愿意跟我走,我自會為你鋪路。
“你若不愿意,我也尊重你的選擇。只是你要明白這世間的權利之重。許多東西都必須靠它才能獲得。
“有它,你能做許多事;無它,你的人生將失去許多可能。
“當然這世間還有一句話,人各有志。所以你可以放棄它,前提是,你足夠了解它是什么。”
南越王必須是有野心之人,阿英聰慧睿智,能力不差,但若他沒有這個心,便也不適合登頂王位。
所以她不能強求,這個決定必須阿英親自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