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今日怕是要脫層皮......”
......
陸明德的目光像毒蛇般纏上沈凌瑤:“沈氏,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
沈凌瑤抬頭,正對上陸明德閃爍的眼神。
“那日去天香樓賞燈,滿京城的公子小姐都有目共睹。若因此獲罪,請大人明示所犯何條?”
“啪!”驚堂木再次炸響。
“伶牙俐齒!”陸明德冷笑,“本官問你,那夜你可曾與花魁娘子密會?”
“民女確實猜謎贏了花魁娘子的酒宴,但所謂密會。卻是無稽之談。”
“大人!”謝沉鳶突然打斷,“那日我們四人都在場,花魁娘子不過是為我們撫琴,算什么密會?”
“就是!”柳如萱壯著膽子附和,“若說沈姐姐密會,那我們三人都喝了花魁娘子的酒呢!“
陸明德臉色陰沉如水:“三位小姐,本官問的是沈氏。”
“可我們說的就是沈姐姐的事啊。”
蘇婉柔細聲細氣地補了一句。
“那日我們形影不離,大人若不信,大可傳目擊者前來來對質。”
堂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在衙役引領下匆匆進來,正是謝將軍、蘇太醫和柳侍郎。
“陸大人。”謝鋒抱拳一禮,鎧甲鏗鏘作響,“小女頑劣,若有冒犯,還望海涵。”
陸明德面色變了變,勉強擠出一絲笑:“謝將軍言重了。三位小姐只是協助調查,問完話便可回府。”
沈凌瑤跪在原地,看著三位長輩將各自的女兒護在身后。
謝沉鳶掙扎著想說什么,被她父親一個眼神制止。
蘇婉柔被蘇太醫拉著胳膊往外走,還不住回頭張望。
柳如萱最是可憐,直接被柳侍郎拽出了公堂,鵝黃裙角在門檻上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至于沈氏......”
陸明德的聲音突然陰冷下來。
“涉嫌勾結逆犯,需留堂細審。來人!上拶指!”
“且慢!”
裴臨淵的聲音如冷刃劈開公堂的壓抑。
他一身墨藍官服大步而入,腰間刑部令牌在晨光中泛著寒芒。
“陸大人好急的性子。”他站到沈凌瑤身側,袖袍不經意地拂過她發抖的指尖,“皇上剛下的口諭,天香樓一案轉交刑部審理。這人,本官帶走了。”
陸明德猛地站起:“這不合規矩!本官還未......”
“陸大人。”裴臨淵從懷中取出一卷黃綾,“要看看圣旨嗎?”
陸明德頓時臉色難看,一時間啞口無言。
“沈小姐。”裴臨淵輕聲提醒,“該走了。”
陸明德站在案后,臉色陰晴不定。
直到沈凌瑤被裴臨淵護送出大堂,才聽見身后傳來驚堂木重重一拍。
“退堂!”
跨出大理寺門檻時,沈凌瑤回頭望了一眼。
陸明德站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正用一方雪白帕子擦拭額頭的冷汗。
陽光透過窗欞,將他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像條垂死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