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兩樣?xùn)|西,禾衣手一顫,下意識就要丟了去,趙霽云卻坐下來壓住她的手,唇角翹著,語氣溫柔至極:“收好了。”
禾衣想甩掉他的手,可趙霽云扣緊了她的手,指骨都要被捏碎了的力道,仿佛她膽敢將這玉佩與簪子丟出去便要直接折了她的手,不允許她有任何拒絕之意。
玉佩是麒麟形,玉質(zhì)極品的墨玉,簪子是一枚翠玉簪,簪頭是鳳鳥形。
這玉佩不知是何物,但當(dāng)下若是男子送女子簪子,便有定情許親之意,趙霽云不清不楚什么都沒說卻讓她收好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她又為什么要收好了?料準(zhǔn)了他不說明白她便也無法說個清楚嗎?
禾衣不喜他這樣自作主張的強(qiáng)勢,溫婉面容淡淡的,柔聲:“我不要。”
趙霽云掀眼看她,目中含笑,“為何不要?你早已送過我玉簪,我回贈你一支有何不可?”
禾衣立時抬頭看他,秀眉微蹙:“我何時送過你?”
趙霽云便又從懷里摸出一支玉簪,是粉玉雕琢的桃花簪,禾衣一看那簪子便想起來這所謂的送是何意。
那次她知道爹簽了竇大人的單子回玉鋪,趙霽云俯首看鋪子里的飾物時她客氣問詢一番,見他拿起那玉簪很是喜愛的模樣,便送了他。
這贈送自然沒有什么額外的意思,不過是因為陶家是開玉鋪的,對方幫了忙,見他喜歡便隨手贈送,贈的是玉,不是簪子的額外之意。
禾衣的視線從桃花簪再落回到趙霽云臉上,抿了唇正要說話,他卻伸出食指點在她唇上,阻止了她開口,很是疲累地斂下眉眼,斯斯文文:“我這幾日很累,不想與你吵架,你心疼我一些,可行?”
他話說得慢,似是懇求卻更像威脅,即便他唇角還含著笑。
禾衣看著他泛青的眼窩,想到趙家軍是駐地在徐州外,若是他因著軍中之事勞神傷身也是為著徐州百姓,她再心中沉郁憤懣也在此時消了下去,不想再與他多嘴吵下去。
反正,趙霽云總有自己的想法,他要做什么,她又怎么能阻攔?即便她不愿,又有什么用呢?
禾衣別開頭拍開他的手,眉頭一皺,看向趙霽云坐著的床沿,伸手推了推他,輕聲:“沒有沐浴不要坐上床。”
趙霽云一僵,聽到她這句話腦子都似僵硬了一些,順著禾衣的手站起來,便看見淡色的被單上留下了一個滿是塵灰的印子。
他僵住盯著看了許久,終于聲音也僵了,朝外喊備水沐浴。
禾衣已經(jīng)趁著這個工夫?qū)⒛_擦干凈,起身去了衣柜那兒取了干凈的床單過來,那玉佩與簪子也放在了梳妝臺上,沒有多看。
她散著一頭烏黑的發(fā),穿著將睡時穿的睡袍,眉眼文靜,走到床邊打算換床單,趙霽云吩咐外回頭,見到的就是禾衣彎腰垂頸的模樣,他難得心里生出些窘意,他是喜愛潔凈的郎君,自是不愿被誤會臟污的,湊過去便和她說話:“今天騎馬去了幾處關(guān)口瞧了瞧,桃花跑得快,塵土飛揚(yáng),沾上的。”
禾衣輕嗯了一聲,只是不愿與他多說,但趙霽云卻認(rèn)為是禾衣心軟心疼了他,又湊近一些,柔聲:“讓銅書來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