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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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醫院。
消毒水的氣味濃得嗆人。
我躺在冰冷的搶救床上，意識在劇痛和麻木間沉浮。
流產、墜崖、骨折......
此刻我的身體像一個被撕扯得七零八碎的破布娃娃。
但有一股比疼痛更冷的東西支撐著我——我的孩子，不能白死。
朦朧中，我聽到門外刻意壓抑的聲音。
顧先生，病人情況非常危險！
多處骨折，內臟出血，最嚴重的是流產引發的感染！需要立刻手術！但......但她的子宮......
醫生聲音充滿不忍和同情。
子宮怎么了！
是顧慕欽，他的聲音沙啞緊繃，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恐慌。
之前的流產手術極其粗暴，加上這次重創......子宮嚴重受損，我們只能盡力切除，否則性命難保。
切除子宮
我殘存的理智被冰水澆透。
那個承載過我所有期待和幸福，也承受了最深重痛苦和背叛的地方，最終也要被剝奪了。
也好。
連同過去那個愚蠢深愛著顧慕欽的蘇云意，一起埋葬。
切！只要能保住她的命！給我切！
顧慕欽幾乎是吼出來的。
另外......
醫生的聲音壓得更低。
我們在處理病人傷口時，發現她體內......似乎有強行植入的、不屬于她自身的胚胎組織碎片。
這非常罕見且危險，是導致她持續感染高燒不退的重要原因之一。
顧先生，您知道這是......
閉嘴！
顧慕欽粗暴地打斷。
他的語氣帶著被人戳破骯臟秘密的狼狽和惱羞成怒。
不該問的別問！用最好的藥！最好的設備！給我救活她！
腳步聲慌亂地離開。
我緊閉著眼。
蘇心語，顧慕欽，你們強加給我和孩子的痛苦，我要你們百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