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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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是在一片死寂的單人病房。
身體空蕩蕩的疼，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布，提醒著我永遠失去了什么。
窗外陽光刺眼，卻照不進我心里半分。
門被輕輕推開，顧慕欽走了進來。
他胡子拉碴，眼下烏青，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
云意......
他開口，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刻意放柔的討好。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我讓家里燉了燕窩......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
他似乎有些無措，在床邊坐下，伸手想碰我的臉，被我猛地偏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
對不起，云意......
他低下頭，肩膀垮了下來。
我都知道了......新聞、還有專家和管家我都處理了，他們該死！心語她......
他頓住，似乎在斟酌詞句。
她被我關在家里了，我不會再讓她傷害你。是我混蛋，是我眼瞎，被她蒙騙了！
他試圖握住我放在被子外布滿針孔和淤青的手。
我猛地抽回，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幾個字：滾出去。
他痛苦地看著我。
我知道你現在恨我，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好不好我們還會有......
孩子
我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他。
顧慕欽，我的孩子，被你親手送進地獄了！用我的子宮，去養那個賤人的野種胚胎你還敢提孩子！
那不是......
顧慕欽臉色瞬間慘白，試圖辯解。
不是什么
一個清冷的女聲插了進來。
是負責我術后護理的護士長，姓陳，一個四十多歲，眼神銳利而正直的女人。
她端著藥盤走進來，冷冷地掃了顧慕欽一眼。
顧先生，麻煩讓一讓，病人需要換藥。
顧慕欽被她的氣勢懾住，下意識地讓開。
陳護士長動作麻利地解開我腹部的紗布，露出猙獰的傷口。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病房里。
蘇小姐，有件事，我想您有權知道。那天手術，除了切除您嚴重感染的子宮，我們還從您體內清除了大量異常的組織碎片。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看向顧慕欽，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那些碎片，并非正常妊娠產物。這種反倫理、反人類的所謂‘醫療’行為，簡直是犯罪！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顧慕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閉上眼，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
終于，有人撕開了這血淋淋的真相！
護士長的話，就是捅向顧慕欽和蘇心語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