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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1頁)

看著眼前刺目的紅色,那一刻我是想質問的。

可話幾度翻涌,卻只是一句:

“溫阮寧,你到底把我當什么?”

她不要我沒關系,但這么多年的交情不該這樣折辱我。

十年的情誼,不要殘忍的讓我看著她屬于別人。

溫阮寧大概品出自己有些過分,嘴唇囁喏:

“你不愿意,我不會強求。”

她的視線明明貪婪的掃過我身上的每一寸。

最后卻嘆了一口氣,輕柔的拍了拍我的肩:

“有事跟我說,捅破天我給你兜著。”

“除了給不了你丈夫的名分,你還是我過命的家人。”

像對手下的慰問,像對友人的關心,唯獨不是戀人的親昵。

她體面的給這段感情做收尾。

我刀尖舔血十年,不要命的給她掙來今天的平和。

卻只換來云淡風輕,一句家人。

左肩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但,能忍。

心疼的要窒息,但也能過去。

……

回到西街破敗的地下室,我睡不著。

半夜起來點燃了一根蠟燭。

在明明暗暗的燈火里想起過去。

溫阮寧剛接手灰色產業,手下的人不服。

我去接時她被下了藥,兩人回程差點被仇家射成了窟窿。

左肩鮮血直飚,白襯衫被染成黑色,我咬牙拉著她躲進地下室。

陰濕的地下室里,只有那點燈光。

那天是我十八歲生日,兜里只有一根蠟燭。

還沒有歷經風霜,正準備告訴溫阮寧要陪她一起面對。

卻剛碰到灰色的邊角,沒忍住害怕的抖成篩子。

溫阮寧不知道什么時候捱過藥勁,將我死死抱緊:

“秦聿風,跟著我沒有回頭路。”

“你會一輩子做不回少爺。”

害怕不知道什么時候褪去了,只剩赤忱和孤勇。

十八歲,如一張白紙。

我撕下襯衫下擺纏住傷口,爽朗一笑:

“不疼。”

她的手指顫抖,滾燙的眼淚滴在脖頸間。

我疼的看不清對面的她,卻掏出蠟燭,搖搖頭:

“我不怕。”

“溫阮寧,我只做你一個人的英雄就夠了。”

“點燃它,承諾生效。”

那晚,火光燃滅,她咬破我的肩頭,雙頰緋紅。

我們在陰暗的地下室伴著濃重的血腥味融為一體。

溫阮寧說,等她為父母討回公道。

第一件事,就補給我缺失的婚禮。

現在,臉上仇人的鮮血還溫熱,她卻迫不及待要斷我念想。

十年,胡鬧夠了。

父母催著我結婚,我該給個交代的。

3

想清楚這天,我剪回寸頭,換回了以前的風格。

看著鏡子里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我怔愣了很久。

溫阮寧約著吃散伙飯,我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進去的時候,溫阮寧有一瞬間的失神。

手里的煙快要燒到指根都沒注意到。

眼神帶著驚艷與緬懷,她啞著聲音:

“秦聿風,做自己挺好的,沒必要刻意模仿辭敘。”

她大概忘了,我最初就是這樣的。

比江辭敘出現的早,也比她更符合溫阮寧的審美。

但這一刻,我竟然有短暫的羞恥。

就好像真的在刻意模仿江辭敘一般。

我失去自己很久了,找回自己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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