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氣味很好聞,夾雜著被露水浸濕的泥土香味。
蔣楚曜摘下墨鏡隨手掛在了衣領上,然后雙手插兜走到了女孩跟前,露出一個自以為相對友好的笑容。
男人定了定神,干咳了幾聲裝作坦蕩地道:“今天是津南新生報道的日子,你作為學生會副主席不是一定要去的嗎?
說著蔣楚曜抿了抿唇,眼神移開淡淡道:“我路過,就想著送……”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余糖不耐煩地打斷,微微蹙眉,女孩單手插兜,言語中是他所熟悉的輕佻:“你是在學雷鋒,為自己積德呢?”
“啊?”
蔣楚曜先是愣了下,旋即皺眉,雖然余糖的臭脾氣他也有所領教,可今天的火藥味尤為的大啊。
站在后面的一個腱子哥走來,身上的腱子肉看著極為的壯碩甚至有些可怖丑陋。
沈妙躲在余糖的身后更加的恐懼了,只敢露出一只眼睛瞧瞧地觀察著。
可余糖卻是不怕他的,下巴微揚,眼神很頹,透著漫不經心的慢。
“小娘們,你別給臉不要臉。”腱子哥站在余糖面前,冷哼一聲,眼神挺兇,言語很粗鄙:“曜哥是有意給你面子,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空氣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除了腱子哥粗鄙的叫罵聲,其余眾人都靜止在原地大氣不敢喘一下。
余糖微斂著眸子神色淡淡,眸底深而空洞,瞧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等腱子哥將他的畢生所學全部罵出來之后,以他的智商再也想不出其他新的詞了才肯閉嘴。
周圍瞬間寂靜,除了風聲在耳畔輕輕刮過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眾人的視線一致看向余糖,甚至有的人已經在背后悄悄握緊了棍子,就等著混亂的那一刻。
可余糖遲遲沒有動作,只是淡淡地掃視了一圈,然后飄飄然吐出兩個字,“shabi。”
這兩個字像是被風吹散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畔,社會哥們的表情一致愕然,隨后反應過來卻又啞口無言。
腱子哥被罵,漲紅了臉,握緊拳頭卻始終不肯打響這場混亂的第一拳。
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忌憚。
說實在的,一幫大老爺們忌憚一個小姑娘確實挺掉面,但奈何此小姑娘非彼小姑娘。
清晨的光輝普照大地,漸漸有行人路過紛紛側目回首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
少女垂在耳邊的發絲被風揚起,眼神看似很散淡,但卻像是綿里藏針一樣露著尖銳。
余糖就這樣悠悠然地站在原地,遲遲不肯動手。他們也想避免這場混亂,自然也就僵持不下。
蔣楚曜從兜里掏出一支煙放在唇間點燃,飄出絲絲煙霧。猛然間想起來什么,蔣楚曜又將剛點燃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像是練習了不下上百遍一樣。
“同種人之間要相親相愛。”男人后退了幾步,微低頭俯視著余糖,帶著輕佻的笑意從喉嚨里逼出幾個字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