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宮女慌忙堵嘴的堵嘴,拉腳的拉腳,用力將她往下拖。
沈菱歌卻拼了命掙扎往殿門爬,凄厲的聲音如同厲鬼:“顧長庚,我有話要跟你說!”
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卻不是顧長庚,而是他身邊的太監總管。
“直呼陛下名諱,大不敬,罰三十廷棍以儆效尤。”
一句話便讓沈菱歌驟然脫力,她隨即被捂住嘴拖下去。
重重的棍子落在沈菱歌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聲。
“一,二,三……”
一棍又一棍落下,和皮肉接觸發出沉悶的響。
沈菱歌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后意識都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感覺自己快死了時,頭頂終于傳來冰涼的聲音。
“現在,你有資格跟朕說了。”
沈菱歌艱難地抬眸望去,撞進顧長庚的涼薄眼眸。
她當初耗了半條命換了顧長庚的命。
現在又要用半條命,才夠資格跟他說上一句話。
沈菱歌肺部像破敗的風箱,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費力無比:“我……當初是……我讓姚文淑去送的解藥……”
顧長庚退后一步垂目打量她:“所以呢?”
輕飄飄三個字,如山壓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沈菱歌一下懂了:他壓根沒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為樂。
冷,冷意傳到骨髓。
沈菱歌再也忍不住,倏地噴薄出一口暗紅的血。
那血濺在顧長庚的衣擺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顧長庚臉色略微一變,薄唇嫌惡地吐出兩個字:“真臟。”
沈菱歌渾身血液都凍成了冰,一碰就能連帶她整個人徹底碎成一地塵滓。
沈菱歌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個月。
顧長庚給沈菱歌用盡了最好的藥,只要他不讓她死,她便求死不得。
身體剛能動,姚文淑便傳話召見。
冬意漸濃。
宮里景色都開始沈索,唯獨姚文淑的宮里仍花團錦簇。
因為顧長庚耗費萬金為她修建了一座暖閣。
一踏進那暖閣,渾身冷透的沈菱歌竟感覺被暖得打了個顫。
她一瘸一拐走向姚文淑行禮:“拜見皇后娘娘。”
姚文淑看也沒看她一眼,手中正拿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繡球笑盈盈逗一只白毛獅子狗。
“阿寶,去撿回來。”
她抬手一扔,那繡球順著地板滾到沈菱歌身前。
小狗笨拙地跑過來,叼起球,又圍著沈菱歌跑了一圈,嗅了嗅她。
姚文淑這才看到沈菱歌似的,拍手笑了:“哎呀,公主,看來阿寶喜歡你呢!”
沈菱歌低頭怔怔看著那狗口中的繡球,那中間還放了一顆東珠,那曾是鑲在她大哥的太子冠上的……
沈菱歌僵著背脊答道:“是……”
“既如此,以后就由你照顧它吧!”
姚文淑慵懶地倚在貴妃榻上,像是想起什么,饒有興趣道:“公主從前的稱號也用不了了,不如本宮給你新取一個!”
姚文淑思索半晌,抬手一指笑意嫣然:“就封你為……侍犬公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