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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我害死了她,剝奪了他們?nèi)デ灞钡馁Y格。

畢業(yè)典禮上,他們把我擄到廢棄工廠,也不是臨時起意。

是許欣怡生前,就曾在他們耳邊,無數(shù)次用開玩笑的語氣,描述過這樣的場景。

“如果有一天昭昭惹我生氣了,你們就把她綁到盲盒廠,假裝要開車碾壓嚇唬嚇唬她。”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埋下的種子,在他們心里,慢慢生根發(fā)芽,最終長成了扭曲的惡果。

宋焰在信息的最后說:

“昭昭,我們是兇手,但我們也是她手里,最蠢的刀。”

“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全部的真相。”

“對不起。”

我看完信息,面無表情地刪掉了。

對我來說,唯一的真相就是,他們殺了我。

無論主謀是誰,他們都是行兇者。

這一點,永遠(yuǎn)不會改變。

我回到了學(xué)校,生活重歸平靜。

江馳他們沒有再來找我。

大二那年,我從我媽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了他們后來的消息。

江馳和路景和最終都沒有選擇復(fù)讀,那場打擊,徹底摧毀了他們的心氣。

江馳的父親給他安排了一份在國企的閑職,他每天按時上下班,沉默寡言。

路景和則徹底放縱自己,整日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聽說后來因為聚眾斗毆,被關(guān)了進(jìn)去。

而宋焰,那個最聰明,也最陰沉的少年,在巨大的罪孽感和自我厭惡中,精神徹底崩潰了。

他被家人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

聽說他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停地寫信,寫滿了“對不起”的信。

收信人,是林昭昭。

但那些信,一封都寄不出來。

至于許欣怡,她因為多項罪名并罰,被判了八年。

她最好的年華,都將在鐵窗后度過。

一切都塵埃落定。

上一世的仇,都以另一種方式,在這一世得到了清算。

四年后,我站在清北大學(xué)的畢業(yè)典禮上,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發(fā)言。

陽光透過禮堂的玻璃窗,灑在我身上,溫暖而明亮。

我看著臺下無數(shù)張充滿希望的臉,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個悶熱的盲盒廠里,那個滿心歡喜,期待著和竹馬們一起去首都的自己。

也想起了上一世,在廢棄工廠里,被車輪碾過身體時,那刺骨的疼痛和無盡的黑暗。

兩輩子的人生,在這一刻,仿佛奇異地重疊在了一起。

我微微一笑,對著話筒,說出了畢業(yè)感言的最后一句話。

“愿我們每個人,都能掙脫泥沼,奔赴光明,活成自己最想要的模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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