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走到檸檬旁邊的位置坐下，拿起她準備好的干毛巾擦了擦，看向甩手走來的白楨楨，撿起地上另一張干凈帕子扔給了她。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非洲？”
白楨楨在空中一抓，接下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珠，搖頭，“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曲腿蹲坐下來，擠在兩人中間，“那枚子彈查得怎么樣了？”
“很普通的型號，沒什么特別，”小四眼光閃了閃，笑道，“不過有一點……這個型號的子彈早就十年前就不生產了。”
白楨楨愣了愣，捏著帕子的手微微收緊，“也就是說對方是故意選的這枚子彈。”
“嗯哼。”小四放松地躺下，睜眼看著黑漆漆的頭頂，“你可以仔細想想，往前推十年，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和它有關聯。”
他聲音輕飄飄地飄入白楨楨耳朵里，卻讓她沉思起來。
往前推十年……
她眼底突然寒芒一閃，停下了擦汗的動作。
當年她被擄走，白致遠為了救她中彈，肺里至今還殘留著一枚子彈，但不影響正常生活。醫生說取出來風險太大，索性就沒取，但他每半年會體檢一次，倒也沒發現問題。
小四見她沉默，心知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沒再說話。
他們三個認識快十年了，偶然間聚到一起，性格相惜，成為朋友。
每個人都有秘密，有一段不想記起的往事，誰都不會去探尋對方的秘密。但只要一人有難，另兩人都會拼死相助。
三人各懷心事，氣場卻很合，哪怕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檸檬帶來的啤酒喝完了，空酒瓶散了一地，人也醉醺醺的，醉眼迷蒙地盯著兩人，朱唇輕啟，“他要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話讓兩人愣了愣，卻又在意料之中。
除了那個傷他最深的男人，還有誰能讓她瞬間變成這個樣子？
白楨楨攬了攬她的肩膀，看向小四。小四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凝神瞪著她，“需要我做什么？把他抓起來揍一頓嗎？”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結果在檸檬涼涼的目光里老實下來。
白楨楨：“他聯系你了？”
“嗯，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檸檬把手機遞過去，自嘲一笑，“是他之前常用的那個郵箱，照片右下方還有獨特的logo。最無恥的是還發了一張飛機票信息。”
是十天后飛帝都的票。
她當時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白楨楨看著她低垂的眉眼，“那你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檸檬眼底藏著一絲戾氣，同時還有不滿，也不知是對他的還是對自己的，“等他回來再說吧。”
給自己發郵件，總不可能回來什么都不做吧？
她靜觀其變就好了。
白楨楨把手機遞了回去，檸檬低頭看著屏幕上青蔥歲月的照片，眼睛微瞇。
以前有多深情，現在想想就有多可笑，最可笑的是自己這么多年居然還想著他！
她滿眼陰郁地將手機收起，踢了踢滾落在腳邊的啤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