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章醫生來給我敷藥的時候,我把紙袋遞給他,“這是馮奶奶在山里采的菌子,讓我給大家都拿一點,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
章醫生接過看了一眼,“這東西市場上可買不到,我是沾了光了,該謝謝你才對。”
說著,他往門口張望,“容川,你再不進來,藥都要涼了。”
我聽見賀容川的名字,渾身下意識一僵,轉頭就見賀容川端著冒著熱氣的藥包進來,俊臉上沒什么表情地看向章醫生,“你今天家里又有事?”
章醫生嘿了一聲,“這藥要敷半個月,你們明天一早就走,我總不能跟著吧。回去之后這活不得你這個男朋友干?你不學誰學?”
我聽得頭皮發緊。
下午在孤兒院,賀容川就攢了一肚子氣呢,這會還得演戲,屬實有點為難人了。
我正想說我自己來。
賀容川已經動了,把托盤端到床頭柜上,示意我趴下。
我立刻順從地趴下,臉埋進被子里。
章醫生帶著手套,順手檢查了我腰上的傷,轉頭看賀容川,“是不是劇烈運動了?怎么又嚴重了?”
我立刻轉臉埋進枕頭中間。
賀容川:“腿跟腰都沒長我身上,你看我干什么?”
章醫生:“你得管她呀,現在是年紀小,不好好保養,以后年紀大了每到陰雨天就腰痛,坐輪椅遭罪得不還是你?”
賀容川:“這都要別人管,治好了也流口水。”
我:“”
又不是他胃出血死活不去醫院的時候了。
“先等會,我下幾根針。”章醫生沒好氣,“你說說你,你這張嘴,舔一下嘴唇都能把自己毒死吧?”
要不是我慫,呸,場景不允許,我真想狠狠給章醫生點個贊!
簡直是我的活體嘴替,說了我不敢說的。
章醫生一邊給我下針,一邊道,“林小姐,你可別聽他說,他這人吧,就嘴壞。”
“昨天還熬夜給你做了藥包,一大早上趕著催老爺子起來簽約,趕著去給你”章醫生話沒說完,就被賀容川冷冷地打斷了。
“你治病全靠嘴?”
章醫生冷哼一聲,“行,你就犟吧,我懶得理你。”
他針灸完要走,不忘跟坐在一邊的賀容川交代,“半小時后記得喊我拔針。”
我抬頭,眼神跟著章醫生轉,就差眼含熱淚了,“您要走嗎?”
不能再多懟他幾句嗎?
忍他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