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復(fù)中心的陽光很好。
溫知衍正教我一個新的詞匯,「原諒」。
我學(xué)得很認(rèn)真,雖然我覺得,這個詞,我一輩子都用不上了。
就在這時,治療室的門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開。
砰——
那聲音,像一顆炸彈,在我安靜的世界里炸響。
我抬頭。
門口站著一個人。
顧言。
他瘦得脫了相,眼窩深陷,像一頭在沙漠里跋涉了數(shù)日的困獸。
那雙曾經(jīng)淬滿冰霜和厭惡的眼睛,此刻,全是血絲和破碎的哀求。
他像個溺水的人,跌跌撞撞地朝我沖過來。
「阿阮」
他一開口,聲音就碎了。
「林阮」
我僵在原地,血液一寸寸凍結(jié)。
溫知衍比我反應(yīng)更快,不動聲色地?fù)踉诹宋业拿媲啊?/p>
那道溫和的身影,像一堵墻。
顧言的腳步,被迫停下。
他猩紅的眼睛越過溫知衍的肩膀,死死地盯著我。
「林阮跟我回去。」
「我錯了我全都錯了」
「求你跟我回去」
我看著他,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溫知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看著眼前這個瘋子,聲音平穩(wěn)得像一把手術(shù)刀。
「這位先生,你找誰?」
顧言愣住了。
溫知衍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轉(zhuǎn)回他臉上。
「如果你找的是眼前的這位,林阮小姐?!?/p>
溫知衍看著他慘白的臉,補(bǔ)上了最后一刀。
「那她不認(rèn)識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