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苔忙抓住穗禾的手,不讓她繼續。
穗禾笑了一聲,推開她的手,“別怕,你看著就是,一切都是我自個做的。”
她越摘越快,不一會兒,那片茉莉才開的花苞就全無了,只剩下綠油油的葉片。
穗禾將摘完的茉莉用帕子包好,放到后罩房旁的空地上曬著。
日頭曬,不用幾個時辰,這些茉莉就能曬干。
到時裝進荷包里,陸瑾晏不就能時時刻刻聞到這股茉莉香氣?
瞧著她忙著曬花,小苔是手足無措,生怕說的話讓她不高興了。
小苔敏感地察覺到,先前黃婆子說完話后,穗禾周身冒出些戾氣,冷淡得嚇人。
“姐姐茉莉曬干后,那味道就不一樣了。”
小苔憋了許久,才敢提醒一句。
穗禾對她莞爾一笑,帶著些還未曬的茉莉,拉著她的手回了后罩房。
她尋了針線出來,串了個茉莉手鏈系在小苔手上。
“我知道,所以你戴新鮮的去玩。”
“大爺什么香沒聞過,反正我的刺繡見不了人,大爺將就將就算了。”
小苔不敢反駁“將就”二字,瞧著手上那串茉莉,心里祈禱著大爺千萬別生穗禾姐姐的氣。
何管事有多寶貴那塊花圃,她們都是知道的。
就是里頭有幾株長得不好,何管事都著急上火,將花農罵一頓。
更不用說,這幾株茉莉還是何管事最看重的了。
小苔瞧著外頭的烈日,心里著急得不行,只盼著今日能過得慢些。
好歹遲些時候,才讓何管事發現。
一整日,觀瀾院都十分安靜。
就連連翹都待不住,跑去壽安堂伺候老太太了。
可穗禾就是默默地在觀瀾院里待了一日。
等到夜幕降臨,她才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就這么待了一日,什么活計都不做,她只覺得分外煎熬。
若是她日后真的待在陸瑾晏身邊,她或許就會是今日這么個境地。
就像旁的通房妾室,想自己的日子好過些,就只有一門心思在他身上,鉆研他喜歡什么,為了他殫精竭慮。
他在外,或許有差事,或許好友把酒言歡,又或許走街串巷閑逛。
可再怎么樣,他也不會像她,從天亮到天黑,只為了等一個人。
所以穗禾告訴自己,你要牢牢記住這一日。
記住真做了他的通房,你就再也不是你,再也不回去過去的日子。
夜越來越深了,穗禾站在觀瀾院門口候著。
與她一道的,還有何管事與連翹。
許是瞧著她主動來了,何管事眼里都多了幾分滿意。
大爺的心思總算沒白費,這丫頭可算是開竅了。
就這么不知候了多久,不遠處伴隨著燈籠的照耀,陸瑾晏帶著人回來了。
眾人忙福禮,“見過大爺。”
陸瑾晏原是有些疲憊,可瞧著穗禾也立在外頭,他心里一喜。
“怎么出來?”
陸瑾晏快步上前,握住穗禾的手,拉著她往里走。
穗禾低頭道:“候著您是規矩。”
在心里她冷笑一聲,難不成永遠不出這院子了?
陸瑾晏蹙眉,怎么都沒想到她會是這個順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