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響和大軍走了,馬二卻沒有閑下來。
她照往常一般看過各縣近日來的公文——實在太多了!
等她回過神來,時間已然過了未時,她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悠長的嘆了口氣。
原本只有錢陽縣的時候,阮姐和她還能抽空去礦上,廠里看一看,仔細問一問,如今地盤大了,時間卻越來越少。
馬二心中急切,她知道自己需要學的東西仍舊很多,阮姐并不是個愛長篇大論的人,常常是她問了,阮姐才做解答。
多數時候,阮姐都是讓她自己多看多聽,兼聽則明。
所以之前她才總是鬧些笑話。
以前還說過想讓阮姐的孩子繼承大統的話。
現在想起來,馬二便忍不住掩面。
要是能讓阮姐把這事忘了多好!
當時她腦子里的是水吧?
馬二又一次掩面。
“馬主任。”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馬二連忙坐直身子:“進來。”
馮舒窈抱著一疊公文進來,她如今已經很習慣衙門里的公務了,衙門外的人還保有行禮的習慣,但在衙門里已經看不見行禮的人,最多就是拱一拱手。
她將公文放到一邊:“都是近日的大案要案,送來復查。”
說完馮舒窈也不走,而是一臉焦急地催促道:“刑罰還好說,以前的刑罰改一改,勉強能用,可民法還是籠統了!案子不好判。”
“法典的編撰,這是非得提上日程的不可。”
“阮姐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咱們應當早做準備,等阮姐回來了便能實行。”
馬二頗有些頭疼,也不知道阮姐一天到晚是怎么忙過來的,果然還是上面的班子不夠,能為阮姐梳理公文的人太少,很多東西都是可以精簡的。
而如今衙門里的人,多數都分不清輕重,一股腦全往上送。
“你是法官。”馬二頓了頓,法官是個新官名,“原本就該你來組織。”
以前判案是縣令的活,這么一看,倘若縣令是個凡事親力親為的好官,那他要干的事就太多了,不累死算運氣好。
畢竟他得一人身兼數職,要管民生,包括修路,興修水利,與商人互通有無。
還要管刑罰,調查案件,派人搜集證據,判定刑期。
商人要管,城防要管,人口要管
馬二這么一想,覺得朝廷里出庸才也不奇怪,科舉考經義治國,讀書人即便有才能,卻沒法在某一個領域深耕,他們著眼的是天下,是國事。
即便是耕讀之家出來的,知道種地的難處和百姓的需求,那也很局限。
不過在馬二看來,耕讀之家出來的學子,下限還是比權貴子弟的下限高一點的,權貴子弟荒唐起來,那真能荒唐的看都看不懂,不過上限就說不準了。
而在阮響這里,縣長們只需要統籌指揮,民生水利有專人調查后提交文書,刑罰則獨立于衙門,乃至于衙役,如今都分成了役吏。
役吏也要被分成了單獨的衙門,役吏們專管辦案,抓住犯人后提給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