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必然要汲取力量的,有人從親人身上汲取,有人從理想或信仰上汲取,單純的權力沒有力量。
但心不正的人,他沒有可汲取力量的地方,就像植物沒有根,他吸收不了營養,就會漸漸腐敗。
可能得到認可,被真正尊重的女人,卻是奉獻自己的“賢妻良母”,她們也被這個世道養歪了。
這種“正向反饋”,反而會促使她們成為“倀鬼”,即便這并不是她們的本意。
所以阮響痛恨這種秩序,它把人逼成了鬼,擺在女人眼前的只有兩條路,而無論哪一條,都沒有好結果。
它也害得阮響哪怕公務纏身也必須一刻不停的去培養和提拔人才。
阮軍看到城內的大火也很懵,這樣的火已經不是人力可以撲滅的了,除非天降大雨,或者等這火自己熄滅,西涼府有城墻,所以不用擔心這火燒到城外去,燒毀農田和樹林。
但這也意味著,這座城被徹底毀了。
偏將小心翼翼地去看阮響的臉色。
她發現阮響竟然不生氣!
她猜到放火的人肯定是那個被阮姐放走的公子哥,但那個公子哥肯定沒有告訴阮姐,他要把這座城給毀了,阮姐要的不止是一塊地方,她要的是這塊地外加上面的房屋和人,要的是這座城明年就能恢復生產。
但阮姐不生氣,偏將就有些奇怪了。
她小心地湊過去:“阮姐,那個姓李的不是好東西。”
“我知道,我以為他是第二個謝長安。”阮響甚至還反省自己,“我高看了他,也低看了他。”
她高看了李子拓的底線,也低看了李子拓的能力。
謝長安因為本身的弱小,所以知道走群眾路線,但李子拓不用,他自以為是強大的,所以他是個獨夫,他沒想過靠別人的力量,無論是百姓還是大族。
“這火救不了了。”阮響說,“通知各排,把百姓疏散出城,讓他們就地歇息不要亂走,有人眷戀財物的,先拖出去再說!”
“那姓李的怎么處置?”偏將不知道是把他當功臣,還是把他當罪人。
阮響卻已經策馬而出:“就把他當百姓,事后再論獎懲。”
阮響也發現了,李子拓不僅是在完成他的承諾,他還在考驗她!
他拿一座城考她,拿一座城的人命考她。
他在給她展示自己有多厲害,他要她必須看著他。
他還沒有明白,這不是野心家的世界,她也不是封建皇帝。
她會保護謝長安,但不會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