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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微正在畫室里調(diào)色,她皺眉走出去,卻看到顧彥之站在院子里,額頭上還纏著繃帶,可眼睛卻亮晶晶的。
“舒微,”他看到她,眼眸彎起,“我找到你了。”
林舒微僵在原地。那是她許久未見的笑容,純粹又熱烈。
顧彥之想朝她跑過來,卻因為傷勢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林舒微下意識上前一步,卻又硬生生停住。
“你怎么來了?還變成這副樣子”她聲音干澀。
顧彥之卻像是沒察覺她的疏離,眼睛彎成月牙:“我來嫁給你啊!”
他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本子,獻寶似的遞給她,那是手寫的婚禮計劃清單。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十八歲的顧彥之對未來的憧憬:
要帶舒微去冰島看極光。
要在海邊的教堂辦婚禮。
林舒微的指尖微微發(fā)抖,她抬頭,對上顧彥之期待的眼神,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
這是她曾經(jīng)最想要的未來。可現(xiàn)在的她,早已不敢再信了。
陸沉嶼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冷冷地看著顧彥之。
“滾出去。”
顧彥之愣了下,隨即皺眉:“你是誰?”
“她現(xiàn)在的未婚夫。”
顧彥之瞳孔一縮,猛地看向林舒微:“舒微,他說的是真的?”
林舒微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顧彥之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來,卻仍固執(zhí)地站在原地:“沒關(guān)系。”
他扯出一個笑,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可以重新追你。”
夜深人靜時,林舒微站在窗前,看著樓下不肯離開的顧彥之。
他裹著外套坐在長椅上,因為傷痛蜷縮著身體,卻仍固執(zhí)地仰頭望著屬于她的窗口,像極了當(dāng)年那個等她下課的少年。
陸沉嶼走到她身邊,沉默片刻,突然開口:“你可以選他。”
林舒微搖頭:“我不會重蹈覆轍。”
“但如果”陸沉嶼聲音低沉,“他現(xiàn)在真的只是十八歲的顧彥之呢?”
林舒微怔住。
窗外,雪花紛紛揚揚落下,覆蓋了顧彥之的肩頭。而他只是望著她的方向,眼神純粹如初。
捫心自問,她狠不下心來。
所以她把自己關(guān)在畫室里,仿佛這樣就能將那個固執(zhí)的少年隔絕在外。
可顧彥之卻像一團燒不盡的野火火,熱烈得讓人無處可逃。
清晨,她推開窗,會發(fā)現(xiàn)窗臺上放著不重樣的花。
門鈴響起,外賣員會送來她最愛的甜點。
她偶爾從畫室出來,會看到院子的長椅上放著柔軟的毛毯和熱牛奶。
他好像不再糾纏,只是安靜地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訴她:我在。
就像十八歲那年,他為了哄生悶氣的她,fanqiang進林家后院,結(jié)果被保安追了三條街,卻還死死護著懷里那盒她隨口提過想吃的草莓蛋糕。
林舒微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那個單薄的身影。
可那些回憶太美好,美好到讓她害怕。
她怕這一切又是鏡花水月,怕某天醒來,他又變回那個冷酷殘忍的顧彥之。
更怕自己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