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堯靜默地盯著相片里的少女,目光漸漸由堅(jiān)冰痛成一汪水。
他想起第一次親吻她的那個(gè)夜晚,是初春。
玉蘭嶙峋的枝丫上爬滿碩大潔白的花,夜空深藍(lán),繁星滿天。
她秀氣的小臉比玉蘭花還潔白,唇色是誘人的櫻桃紅,水汪汪的大眼睛出奇的精亮,燦爛又純潔,帶著閃閃的星芒。
他捧著她的臉深深地吻下去。
女孩口氣清甜,甜美的身子在他懷里,軟得快要融化
有關(guān)他們的回憶太多,普通極了,卻是他心里,一生的痛。
許久,霍北堯抬手捏了捏酸澀的眉骨,修長手指扶著桌面,站起來。
一轉(zhuǎn)身看到了倚門而立,面色蒼白略顯猙獰的林胭胭。
他濃眉微蹙,“這么晚了,你不去睡,站在那里做什么?”
林胭胭抬起腳,朝他慢慢走過去。
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溫柔地披到他身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她用帶著不舍的哭腔說:“北堯哥,你喜歡沈小姐是嗎?如果是,那我離開,祝你們幸福。”
霍北堯俊眸微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婚禮已經(jīng)在籌備了,你想要的,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你了。”
言外之意:你還要鬧什么?
林胭胭聽出了他的話外音,淚眼迷離地說:“可沈小姐打電話對我說,你昨天去找她,花三千萬買她做情人。她怎么能這么過分,居然用這么惡毒的說辭來詆毀你,她一定是在騙我”
霍北堯眸子微微瞇起,抬眸看向窗外,肩背端直,眸光幽深莫測,“她說的是真的。”
林胭胭驚得一彈,眼淚瞬間干完了,用了幾分鐘才喘過氣來。
她聲音支離破碎地說:“可,可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她拒絕了我。”
林胭胭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閃而逝的遺憾和創(chuàng)傷。
挫敗感鋪天蓋地。
她控制不了情緒,“你喜歡她對嗎?就因?yàn)樗L得像南婳姐?是不是所有長得像南婳姐的女人,你都要收入麾下,占為己有?”
霍北堯眼神冷下去,銳利地掃了她一眼,“胭胭,你過分了。”
“我過分嗎?”
林胭胭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下來,梨花帶雨,無比委屈,“北堯哥,我哪里過分了?未婚妻要求未婚夫?qū)ψ约褐邑懀@過分嗎?”
“如果覺得委屈,婚可以不結(jié),沒人逼你。”
霍北堯語氣堅(jiān)硬斬釘截鐵,抬手拿掉身上的西裝放回椅背上,長腿一邁,走了出去。
林胭胭臉漲得通紅,目光里燃燒著腥紅的憤怒,太陽穴的筋一跳一跳的。
等霍北堯走遠(yuǎn)了,她關(guān)上書房門,走到寫字臺(tái)前,拿起那個(gè)相框就朝地上摔去。
都怪這個(gè)女人!
都怪她!
死了三年了,還陰魂不散!
眼瞅著相框就要摔到地上,她忽然彎腰一把抓住,不能摔。
霍北堯把它當(dāng)成寶,如果摔了,臉面也就徹底撕破了,他會(huì)借口取消婚禮的。
“啪”的一聲把相框放回原處,林胭胭雙手用力一推,把桌角的花盆推到地上。
“哐啷”一聲巨響。
價(jià)值兩百多萬的蓮瓣蘭摔得一片狼藉,再也沒有了先前窈窕多姿,風(fēng)韻優(yōu)雅的模樣。
林胭胭還不解恨,抬腳在蓮瓣蘭的碎尸上狠狠踩了無數(shù)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