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布摘下，塞進袋子，低頭看了看峽口。
下面的狼群已經繞過冰石，按隊形接著往前。
洛冰璃抬頭看他一眼，手指輕輕一扣，凰火在指尖一亮即滅。
他從石壁另一側跳下。
前面是最后一段緩坡。
坡頂后面應該就是主倉的外圈。
影狼隊長用尾巴在地上掃了一個圈，表示周圍有暗哨。
陳凡點了下頭，按住它的尾巴，讓它別急。
他把身體壓低，踏著雪沿著一道淺溝滑上去。
坡頂很靜，靜得有點不對。
那種金屬味更濃，還有一點點藥味。
藥味里夾著一絲熟悉的苦，是回氣散。說明這里有人。
坡頂之后，是一片平地。
平地正中搭了幾間棚，棚用獸皮蒙著，四周插著木樁，木樁上掛著鈴，但鈴口被塞了布。
棚與棚之間有小道，小道上沒有腳印，被人掃過。
掃地的人很細致，連邊角都顧到。
可風會說話，風把掃掉的雪吹到一邊，堆出一道很小的墻。
那小墻背風的一面，有幾粒很淡的黑粉，像是有人運東西時漏出來。
影狼從另一側爬上來，在棚背后貼地滑行。
熾炎狼停在坡下，壓陣。
疾風狼散開，繞遠道，把四周看一遍。
陳凡走進最中間的棚，沒有掀門，直接從側邊鉆進縫里。
棚里不大，放著四個箱子，一張粗糙的桌，一個爐子。
爐子還溫，說明有人剛走。
桌上有兩張骨片做的簡圖，畫的全是線。
線跟他們在谷底拿到的地圖是同一套系統。
桌角壓著一塊小小的鐵牌，上面刻著“十三批”。
他把簡圖收好，鐵牌也拿了。
爐子邊有一只鐵壺，壺里是半壺藥液，味道就是回氣散。
他把壺蓋蓋緊，放回原位。
棚外傳來很輕的咳聲，像誰忍不住。
影狼在棚背后貼地一轉，聲音消失。
他從棚里出來，往另外兩間棚看了一眼。
一間空，一間放的是材料。
材料里有大量骨網節點，還有幾袋準備好的骨絲，全部按編號分開。
每一袋上都有天劍宗的染線，顏色不同。
顏色對應批次，批次對應部署點。
只要拿到顏色表，就能把他們全圖攤開。
最后一間棚門口掛著一個小風鈴，鈴口沒有塞布。
風一吹，鈴響了一下，非常輕。
棚里傳出幾聲很細的腳步，像有兩三個人在移動。
影狼從屋后貼著地面鉆進去，停在門角。
陳凡走過去，抬爪一推門。
門沒有鎖，輕輕一開。
棚里有兩個人族，一個穿著天劍宗的外門服，一個是雜役。
外門弟子手里拿著骨印，雜役抱著一袋骨絲，臉上沒血色。
兩人看到門開，身體僵了半息，外門弟子手里的骨印差點掉地。
他喉嚨動了動，想叫。
影狼早有準備，從地上一竄，爪子按住他的腳腕，身體一翻，把他放倒。
雜役嚇得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骨絲撒了半地。
陳凡沒有兇，他踩過去，把骨印從那人手里拿走。
骨印是空白的，還沒刻。
他把骨印放在桌上，抬爪在地上點了點，示意兩人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