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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u盤插進電腦。
屏幕上,出現了顧聿深熟悉的臉。
他坐在我們的書房里,身后是那面掛滿了我照片的墻。
他的臉色很差,但眼神依舊溫柔。
“朝夕,當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應該已經走了。”
“對不起,用這么糟糕的方式跟你告別。”
“這十年,我把你捧得太高,讓你活在了我為你打造的象牙塔里。我怕我走了以后,沒人再護著你,你會受欺負。”
“所以我才想出這么一個愚蠢的辦法,逼你成長,逼你獨立。”
“玫瑰園枯了,我知道,我親手種下的牢籠,困不住你了。”
“紙袋里有新的種子,如果你還愿意,就親手種下它吧。不是為了困住誰,只是為了美。”
“朝夕,別為我難過。忘了我,去找一個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好好活下去。”
視頻的最后,他對著鏡頭,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愛你。”
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
我趴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
顧聿深,你這個全世界最壞的混蛋,和全世界最好的傻瓜。
沒有你,我怎么好好活下去。
我擦干眼淚,拿起那包種子,走到枯萎的玫瑰園里。
我親手翻開泥土,埋下那些代表著新生和希望的種子。
顧聿深,你聽著。
這個花園,我不會讓它枯萎。
你,我也不會讓你離開。
我們,還有很長的一輩子。
手術當天,天還沒亮,我就守在了手術室外。
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只有“手術中”那三個紅色的字,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心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李哥來了,公司的幾個核心高管也來了。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后,陪著我。
我一手創辦的公司,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成了我最堅實的后盾。
我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腦子里一遍遍地回放著和顧聿深在一起的畫面。
十六歲那年,他渾身是傷地把我護在身后,對那群混混說:“想動她,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二十六歲那年,他從黑拳市場殺出來,廢了一只手,卻把一張無限額的黑卡放在我手里,笑著說:“朝夕,以后我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