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三日后,養(yǎng)父宮中事畢。
我們收拾行裝,預備返程。
秦嬤嬤忽疾步入內,面色驚惶:
“阿纓,外頭外頭來了好多官兵!”
“說是要拿你問罪!”
我蹙眉出府。
見府外圍了數(shù)十禁軍,鎧甲森然。
為首將領手持令箭,沉聲道:
“奉旨,捉拿欽犯沈纓!”
我心頭驟沉:“我所犯何罪?”
將領冷聲道:
“安定侯府世子沈硯,昨夜遇刺重傷。”
“有婢女指認,你曾于昨日入府,與他爭執(zhí)。”
“現(xiàn)場遺落此物,可是你的?”
他抬手,展示一物。
正是我昨日佩戴的耳墜。
我瞳孔驟縮。
昨日我確曾入侯府,與沈硯爭執(zhí)。
但絕未行刺!
養(yǎng)父疾步而出,將我護于身后。
他面色沉凝:
“此事必有蹊蹺,我隨她同往。”
禁軍將領面露難色:
“國公爺,此乃圣意”
養(yǎng)父冷聲道:
“我自會向陛下陳情。”
他轉眸看我,目光堅定:
“阿纓,莫怕。”
“爹爹在。”
我心頭微暖,點頭。
我們隨禁軍入宮。
養(yǎng)父面圣陳情,陛下暫允我禁足府中,候查。
然京中流言四起,皆指我因妒生恨,刺殺兄長。
侯府眾人亦作證,我曾與沈硯爭執(zhí)。
形勢于我不利。
養(yǎng)父多方奔走,皆受阻撓。
三日后,宮中傳旨。
命我于大殿之上,與證人對質。
金殿之上,文武百官齊聚。
陛下端坐龍椅,面色沉肅。
安定侯府眾人跪于一側,泣訴我“罪行”。
沈皎皎哭得梨花帶雨:
“陛下明鑒!”
“阿纓妹妹因考校未過,懷恨在心。”
“昨日入府,與兄長爭執(zhí),竟狠下毒手!”
她言辭鑿鑿,仿佛親見。
我跪于殿中,背脊挺直:
“陛下,民女昨日確曾入侯府,卻未行刺。”
“此耳墜早已遺失,絕非現(xiàn)場遺落。”
陛下蹙眉:
“可有證據(jù)?”
我垂首:
“民女暫無。”
群臣嘩然,皆指我狡辯。
正當此時,殿外忽傳來通傳:
“安定侯世子沈硯到——”
眾人皆驚,循聲望去。
見沈硯被侍從攙扶,緩步而入。
他面色蒼白,胸前裹傷,顯然重傷未愈。
他跪地叩首:
“陛下,臣可證明阿纓清白。”
滿殿寂然。
沈皎皎失聲:
“兄長!你”
沈硯未看她,只沉聲道:
“昨日遇刺,臣看得分明,兇手并非阿纓。”
“乃一蒙面男子,身手矯捷。”
“阿纓耳墜,是臣早已拾獲,不慎遺落現(xiàn)場。”
他話音落,滿殿嘩然。
侯府眾人面色驟變。
陛下沉吟片刻,方道:
“既如此,此事作罷。”
“沈纓無罪釋放。”
我怔怔望沈硯。
他亦抬眸看我。
眼底情緒復雜,有愧,有痛,更有幾分釋然。
他忽而劇烈咳嗽,嘔出血來。
侍從慌忙扶他。
他卻推開侍從,向我伸手:
“阿纓”
“兄長對不住你。”
我未動,只淡淡道:
“世子保重。”
轉身,毫不猶豫走向養(yǎng)父。
身后,沈硯絕望呼喚:
“阿纓”
我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