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的話聽著冠冕堂皇,可誰也沒有吭聲。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白璇,等待著她解釋不做公主師,怎么就是為了陛下好?
天空中云層移動,背后太陽露出臉來,女子一色白衣,身姿挺立,金色的陽光打在她臉上,冰肌玉骨,讓世間萬物也為之失色。
女子的聲音清脆如玉石叩擊:“教授公主學武需得進入宮中,今日大家已經看到,我武藝高強,就連穆太尉都不是我敵手,就更別說是陛下身邊貼身保護的穆太尉的兒子禁軍統領穆蔚了”
穆蔚眉頭一跳,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穆倫也忍著傷痛挺直了腰桿,目光陰沉盯著白璇。
一直看好戲的梁國公不禁神色一怔,想到那日大殿之上,白璇說禁軍統領該換人了。
白璇抬眸看著皇帝,言語輕柔:“陛下,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更何況陛下乃是天下萬民之君,陛下明知我武功高強,皇宮禁軍統領也不敵于我,就該防患于未然,將我調得遠遠的,又怎可讓我進入宮中教授公主學武?”
此話一出,四座嘩然,白三小姐的意思是,讓陛下防備她?
這話雖然由白三小姐嘴里說出來,顯得很是奇怪,可誰也不能說沒道理。
白璇目光不變,淡然開口,“可若是讓公主每日出宮受學,又于公主不便,更于公主安危不利,由此可見,我不做公主師為好。”
這一席話,直教眾人無法反駁,擂臺四周,許久也無人言語。
皇帝也不禁陷入沉默,這丫頭的口才不可謂不好。
白璇轉眸看向徐清彥身旁的御史大夫,開口問道:“敢問張御史,我所言是否有理?”
張御史被點名,不禁眉頭一跳,連忙出列道:“陛下,白三小姐言之有理,白三小姐武功高強,陛下是當防備。”
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從過肩摔中回過神來的大皇子,目光深沉看著白璇,只覺得這女子心機之深,非一般人能比。
她半句沒提替換禁軍統領穆蔚,可已經暗中把穆蔚貶得一文不值。
皇帝自然也明白白璇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還真能找出如此堂堂正正的理由。
皇帝偏偏不想如她愿,語氣沉沉地說道:“難不成你還會害朕?”
“白璇自不會害陛下,但從陛下的角度來說,為自己安危著想,為大周江山社稷著想,防微杜漸,才是最好的做法。”
“你倒是無私。”皇帝輕輕端起酒杯,只覺得心情無意間好了許多。
這丫頭會拿捏分寸,不會讓他像之前那般下不來臺。
“為臣者,進忠言罷了。”白璇道。
皇帝抬眸看向白璇,神色威嚴地說道:“說到底,你就是想讓朕把禁軍統領給換了?”
白璇淺淡一笑,毫不避諱地說:“陛下早就該換了。”
穆蔚拳頭緊握,面色一片陰鷙。
眾人不禁深呼吸一口氣,白三小姐這是和穆家杠上了啊。
穆家是大皇子一黨,那么,白三小姐這是和大皇子一黨對上了?
眾人想想都覺得可怕,大皇子作為陛下最為喜愛的皇子,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
雖然陛下現在正值壯年,大皇子距離繼承大統還早,但大皇子在朝中幾乎占據了一半的勢力,白璇和大皇子對上,也就相當于和一半的朝臣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