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和他們的合作,宋昊軒表示:“我們會以延遲履行為由起訴對方。”
記者抓到重點:“延遲履行,并不是學術造假?”
“對方辯解并未參與學術造假,所以我們也不敢承認是學術造假。只不過對方至今未曾繼續研究,可能也是受到了影響。”
“至于是不是學術造假,不好說。只是我們不好繼續進行投資了。”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項目涉嫌學術造假。
顧非移開目光,上了車。
剛坐穩,就接到卓軒的電話:“剛剛我接到了一些期刊的電話,他們質疑我學術造假,要我提交相關材料。”
“導師和同門也給我打了電話。”
他情緒有些失控:“我和他們解釋了,可他們怎么都不相信。”
他無法再像一開始那樣樂觀:“顧非,你告訴我實話,我是不是要離開這個行業?”
顧非嘆了口氣:“最壞的可能就是你得離開這個行業,但那只是最壞的可能。”
卓軒沒聽顧非的最后一句話:“那我的病人,他們要怎么辦?”
顧非沒說話,他也不知道。
卓軒其實不太在意名聲和功績,他只在意病人和研究。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治病救人,做研究之后。
他覺得天都塌了。
“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嗎?我不懂這些彎彎繞,顧非你也不清楚嗎?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說說,只要能讓我”
他越說越激動。
顧非勸他:“你冷靜!”
“我冷靜不下來。”
卓軒的聲音拔高又低落下來:“我冷靜不下來,我前半生都在為此努力,如果不能繼續,那我后半生還有什么意義?”
顧非心情被卓軒拉拽著,回到了結婚前。
或者說是,沈佳找上他提出要結婚的那段時間。
他不同意和沈佳離婚。
那個時候,他已經小有名氣,只要再做出幾個作品,參加幾個珠寶展,就能在行業里站穩腳跟。
大好的前途,因為他不同意和沈佳結婚,而被沈佳截斷。
之后幾年,他停滯原地。
直到決定和沈佳離婚起,才重新回到這個行業。
剛有點起色,一切再向好的方向發展,卻因為病情不能繼續進行創作。
明明腦海里有很多設計圖,卻怎么也畫不出來,做不出來。
現在的卓軒,和他差不多。
他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要看著卓軒也這樣嗎?
“還有辦法的,我會想辦法的。你別灰心,現在還沒有到最后一步。”
顧非趕到卓軒家中,和他聊了很多。
關于現狀,關于解決方案。
逼迫卓軒參與到解決危機里來,避免他什么都不做會多想,導致產生不好的念頭。
和卓軒的交談延續到后半夜。
顧非回到家已經接近三點了,剛躺下沒多久,刺耳的門鈴聲就把他從睡夢里喚醒。
他掙扎著起床去開門。
在看見沈佳父母時,他的困倦消失,瞬間清醒。
他們已經在顧非面前撕破臉了,就沒再裝出一副好說話的模樣,直接越過顧非闖進了顧家。
鉆石從角落沖出來,對著倆人犬吠,嚇得倆人臉色一變。
沈父似乎是怕狗,連連后退,撞上了玄關放著的矮凳,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的哀嚎聲,沈母慌亂的聲音和犬吠聲撞在一起,十分熱鬧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