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走得急,門口的兩盆花草都被帶得彎了彎身子。
春桃看在眼里,又有些忍不住地擔憂:“姨娘,芳華在國公爺身側伺候多年,您方才這樣不給她面子,她會不會在國公爺跟前告您的黑狀?”
“自然會。”
“呀,那姨娘咱們得快些去,趕在她前頭,否則若是國公爺信了她的話,生了您的氣可怎么辦?”
春桃急得小臉皺成一團,若不是顧忌尊卑,只怕已經要上手去扯柳浮萍的袖子。
柳浮萍停下手中動作,滿意地倒了一杯茶,遞給春桃。
茶湯清澈,茶香四溢。
她的沏茶功夫,又見長了。
春桃慌忙起身,連連擺手拒絕:“姨娘,奴婢沒見識,喝不明白這樣的好茶,多謝姨娘。”
“茶便是用來喝的,哪里要分得出好壞才有資格?”柳浮萍塞到她手里,長指輕挑,一路湊近嘴邊。
春桃愣在原地,任由柳浮萍動作,直到茶盞壓上嘴唇,才后知后覺張口,將茶水一飲而盡。
柳浮萍又倒了一杯,這才安撫她剛才的擔憂:“不必擔心,國公爺不會為了此事便發落我,芳華不過白用功罷了。”
“是,奴婢聽姨娘的!”
西跨院一片溫情,另一頭卻截然相反。
秦驍策才放下手中書冊,便聽見芳華求見。
他揉了揉眉心,沉聲道:“何事?”
“國公爺,這是奴婢才熬好的甜湯,明目提神最是有效,國公爺且嘗一嘗?”
“嗯,端上來吧。”
芳華這么一說,秦驍策真覺得有些頭昏腦脹。
她也確實下了功夫,甜湯甜而不膩,還帶著一股茉莉的清香,一碗下肚,似乎真覺得眼前明亮幾分。
秦驍策臉色好看了些,正要繼續去看書,卻見芳華后退幾步,猛然跪下了。
“國公爺,方才柳姨娘已經回來了。”
“萍兒做事向來讓人放心,你且將甜湯也送去她院中一份。”
芳華暗自咬牙,沒想到柳浮萍不聲不響,竟有造化讓國公爺這樣關心她,難怪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但世事難料,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呢?
“回國公爺,這生辰宴一年一度,事關國公爺,更是整個國公府的體面,往年奴婢事事親力親為,不敢出絲毫差錯,宴席定的也是老字號明盛酒樓,可柳姨娘今日出去,什么也未說便改了主意,奴婢怕姨娘初接手有些忙不過來,拿不定主意,因此才想同國公爺稟報一聲。”
芳華字字句句不離秦驍策和國公府,面帶愁容,仿佛真因為柳浮萍的決定擔心壞了,可礙于身份又不好張口。
明盛酒樓的名字秦驍策也聽說過,見芳華說得合情合理,并未多想,索性直接去了西跨院。
“國公爺怎么這個時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