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遺跡劇烈震動,石屑如暴雨般落下。
青冥子被氣浪掀得撞在石壁上,望著那道逐漸閉合的金光,喉嚨發(fā)苦——他終于明白為何古籍里說見太初玉簡者跪叩,這哪是普通傳承?
這是要重鑄三界碑的因果!
就這么讓他逃了?慕容雪抹掉嘴角的血,劍指還在發(fā)抖。
她望著那扇消失的金門,想起方才陳牧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堆無關緊要的塵埃,胃里泛起酸水。
青冥子擦掉額角的血,目光突然投向遺跡外的山巔。
那里有團黑影正在聚集,是天工閣的飛梭特有的幽藍光芒。他沒逃。長老扯了扯皺巴巴的道袍,聲音像生銹的刀,他選了最難走的路——繼承遺君的因果,就得扛下混沌之源的反噬。他瞇起眼,但更麻煩的是
是守約者。慕容雪突然開口。
她望著自己發(fā)抖的指尖,想起昨夜蘇清蘅替她治傷時,那面青銅古鏡突然泛起紅光,那女中醫(yī)的鏡子,和遺君腰間的
閉嘴!青冥子猛地捂住她的嘴。
遺跡外的暴雨突然轉(zhuǎn)急,他聽見飛梭引擎的轟鳴越來越近,準備撤離。
真正的風暴,要來了。
門內(nèi)的世界與外界截然不同。
陳牧感覺自己飄在星河里,無數(shù)光影如潮水般涌來——有九幽遺君以骨鑄碑的慘烈,有百年之約簽訂時天地震顫的盛況,還有
清蘅
他猛地睜大眼睛。
識海里浮起蘇清蘅的身影,不是現(xiàn)在的模樣,而是穿著素白裙裾,站在三界碑前,指尖滴著血在碑上刻字。
她的聲音混著九幽遺君的回響:我以命為引,封蝕骨殘魂于碑底;待至尊骨現(xiàn),重啟輪回
陳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他終于明白蘇清蘅每次看他時眼里的復雜——那不是普通的情愫,是等了百年的守望。
轟——
意識突然下沉。
陳牧感覺有雙無形的手將他按在石臺上,無數(shù)功法、術(shù)法、甚至三界碑的修復之法如潮水般灌進識海。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卻舍不得閉眼——這些,都是要用來護她周全的。
不知過了多久,喧囂的傳承聲突然安靜。
陳牧緩緩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盤坐在一座石臺上。
四周是模糊的霧氣,唯有前方有座若隱若現(xiàn)的擂臺,臺柱上刻著問道二字,被歲月磨得發(fā)亮。
他摸了摸發(fā)燙的眉心,那里多了道淡金印記,和蘇清蘅古鏡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清蘅。他輕聲呢喃,聲音在霧氣里蕩開,等我出去。
霧氣突然翻涌。
陳牧望著擂臺方向,聽見有劍鳴穿透薄霧傳來,清越如鶴唳。
他活動了下有些發(fā)麻的手指,至尊骨在脊椎里輕輕震顫——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