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破律釘帶著罡風劈下，紅木牌匾應聲而裂。
陳牧踩著碎木片往前一步，玄色外套被風掀起，露出腰側掛著的舊外賣箱。
我陳牧立的律，是讓人站起來，不是跪下去！他的聲音震得演武場的青石板嗡嗡作響，“誰再把人當神供著，誰就是在毀這世道！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陰云在頭頂凝結成漩渦，一道水桶粗的雷光裹著紫電劈下。
陳牧沒躲，至尊骨在脊椎處發燙，金紋如活物般爬上脖頸、臉頰。
他咬著牙硬接這道天罰，嘴角溢出的血珠落在碎木片上，綻開妖異的花。
牧哥！林雪從人群里沖出來，她的指尖泛著幽藍光芒——那是“共鳴之體發動的征兆。
女孩的發梢被雷風掀得亂飛，卻死死盯著陳牧的眼睛：“我幫你傳意志！
靈波從林雪掌心擴散。
這不是攻擊，不是治愈，而是一場記憶的海嘯——被芯片控制時的窒息感、被抹除修為時的絕望、被命運篡改前的不甘，所有曾被壓抑的“人的情緒，順著靈波沖進萬人識海。
我想起來了！人群里有人吼道，“三年前天工閣用納米蟲控制我們時，是陳牧帶著我們砸了實驗室！
對！另一個聲音拔高，“去年我被邪修廢了靈脈，是他蹲在我床前說‘靈脈斷了可以重練，人心垮了才真沒救’！
我們不是神的奴隸！
吼聲如滾雷。
原本涌向骨柱的信仰之力突然倒轉，像千萬把鋼刀扎進蝕骨老人的殘魂。
黑晶巢穴劇烈震顫，蝕骨老人的虛影被撕出無數道裂痕，他尖叫著：“你竟敢毀我神國？！
深夜，武館密室里燭火搖曳。
陳牧跪在青石板上，面前攤開的“新律卷軸泛著血光——那是他用精血寫的。
第三行字剛落下，“凡修道者，不可自稱神明，不可受人跪拜，違者，律自反噬，破律釘突然從他腰間飛出，化作流星撞向窗外的血色極光。
八座巨碑轟然閉合的轟鳴震得密室搖晃。
陳牧抬頭，透過被撞破的屋頂，看見中央骨柱爆發出刺目的黑光。
一道冰冷到極致的意志貫穿天地，像是從亙古傳來的審判：“立律者，你已觸犯天規。此戰，你必墮入輪回，永世為囚。
陳牧抹掉嘴角的血，低頭看向卷軸上的血字。
窗外的月光漏進來，在“不可受人跪拜幾個字上鍍了層銀邊。
他笑了，笑聲里帶著點痞氣：“要墮輪回？那等我先把這世道掰正了再說。
神諭崩解第三日的黎明，小洞天的晨鐘沒有響起。
蘇清蘅捧著古鏡站在觀星臺，鏡中映出的不再是骨柱，而是一片陌生的星空——那里有顆星星正在墜落，尾焰拖得老長，像極了昨夜飛走的破律釘。
牧哥，零的通訊突然傳來，聲音里帶著少見的慌亂，“全球靈網靈網在重新編織，這次的節點是您的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