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指尖按在地脈裂痕上,黑血順著指縫滲進石縫,在青石板上洇出詭異的紫斑。
識海中那道終焉律令的殘印還在游竄,像根燒紅的鐵釬子扎著他的神魂——這第七道劫雷本要抹了他的因果線,卻偏生被雷鱗骨相逆煉,倒成了陳牧用以淬煉神魂的火候。
他盯著掌心未散的雷紋,忽然低笑一聲:哼!想斷我的因果?也不問問我這骨頭答應不答應。
陳牧話音未落,丹田處的至尊骨突然變得滾燙,像有活物在啃咬他的脊骨。
他猛地抬頭,眼尾的雷紋驟然亮起——七道地脈紫柱的余波里,三股熟悉的氣息正撞進山門外的警戒陣法。
那是林雪的清靈、白芷的冷冽、阿蘭的焦灼,混著他親手刻進玉符里的靈紋,像三根燒紅的針,扎破了他設下的重傷閉關假象。
這三個小妮子他撐著石案站起,雷鱗在后背若隱若現,蘇清蘅那丫頭又在搞什么?
密室外,蘇清蘅倚著醫廬廊柱,青銅古鏡殘片貼在胸口,血絲順著脖頸緩緩爬進衣領。
她望著山門方向,喉間腥甜翻涌——方才強行用命契渡靈力給林雪時,識海的裂縫又崩開三寸。
可她顧不上這些,只盯著林雪捧著藥碗的手:陳牧傷的是本源,單靠我這半吊子醫道撐不住。
師姐!林雪眼眶泛紅,藥碗里的參湯晃出半盞,掌教說過,我們的修為太淺,靠近密室會被劫雷的余波震碎靈根的
蘇清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壓在林雪腕間少商穴上。
一縷淡金色的命契之力順著血脈鉆進去,林雪只覺丹田一熱,原本像枯草般的靈根竟簌簌抽芽——那是陳牧教她們《靈樞引氣訣》時,無意間留在她識海里用來引氣的靈魂烙印。
你們掌教教你們的功法,可不是用來當花瓶的。蘇清蘅松開手,古鏡殘片在掌心泛著幽光,去山門,用你們自己的方式護他。她望著林雪震驚的眼神,突然笑了笑,說道:記住,他最恨的就是
——掌教最恨別人替他扛刀。林雪接口,聲音突然穩了。
林雪把藥碗擱在廊下石桌上,指尖撫過腰間陳牧送的共鳴玉符,可這次,該換我們替他擋劫了。
山門外的十里荒原,血刃的刀尖挑開最后一片荊棘。
他左臉的血紋刺青在月光下泛著暗紅,身后十二名破律盟精銳呈雁行陣散開——小洞天的守山犬被第七道劫雷劈得只剩下半口氣,陳牧重傷閉關的消息,是他們安插在藥廬的細作傳回的。
掌教重傷,至尊骨無主!
嘿嘿!
他舔了舔刀刃,取了那骨頭,我就是破律盟新的執法使。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泛起三道青光。
林雪、白芷、阿蘭三人呈三角站定,每人手中的玉符都在發燙——那是陳牧閉關前隨手刻的,說閑著也是閑著,權當給你們練手。
三才共鳴陣?血刃嗤笑,三個凝元境的小崽子也配布此陣法?
他揮刀斬出一道血弧,老子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化罡境的——
破!白芷橫劍迎上。
她本是流浪劍修,從前最恨別人說她無根無基,可此刻握著陳牧送的寒鐵劍,體內靈根突然如巨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