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臨漸漸熟了起來。
他經常來吃餛飩,我也知道他是個私塾的教書先生。
他常拿著書跑到我的攤子上看。
我也看,看不懂。
顧臨就一個字一個字教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念了一遍,覺得好聽。
顧臨看著我的側臉,輕聲道:
“姑娘不妨給自己起一個新名字。”
我知道,他壓根沒信我叫李餛飩。
我訕訕:“我不識字,以前叫李繡繡?!?/p>
顧臨夸繡繡是個好名字。
我被他夸得有些惱:“那你幫我起個更好的?!?/p>
顧臨鋪紙研墨,寫下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
李竹清。
我問他這是什么意思,顧臨說我像竹子一樣,挺得很直,有文人風骨。
我沒聽懂什么風骨不風骨,耳朵紅到能滴血。
州時,顧小二都會喊爹了。
顧臨緩了好半天:“他叫什么?”
我擦著桌子:“顧小二。”
顧臨難得急了一下:“竹清,我教你認了那么多字,怎么就給他取名小二呢?”
我白了他一眼:“知不知道什么叫大道至簡?!?/p>
顧臨不說話了。
我將抹布扔在他大紅的官服上:
“你兒子在餛飩攤長大,人家一喊小二他就跑過去,我有啥辦法?”
顧臨過來抱我,眼眶通紅,說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