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沖刷著雙腿,又緩緩退去。
很快,再次襲來。
周而復始中,傅陰九慢慢地睜開眼。
刺眼的光直射瞳孔,他本能地抬手擋住,隨即側身嗆咳起來。
連吐了好幾口咸澀地海水,那種惡心的壓迫感才得以減輕。
他坐起身,望著清透的海水和腳下潔白的沙灘,以及自己上半身皺巴巴,下半身濕透的狼狽樣子,陷入了長久地沉默中。
那兩個人,到底對他的身體,做了什么?!
揉著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轉頭,看到罪魁禍首就趴在不遠處。
連冷笑的心情都沒了,傅陰九站起身走過去,抬腿踢了踢對方。
“俞甜,喂,醒一醒。”
俞甜正夢到自己和孩子們做游戲,本能地揚手一揮,將那條腿拍開:“別鬧!”
“”
四周恢復了寂靜,她正要繼續睡過去,一大口咸澀猛地灌入鼻腔。
“噗!咳咳”
混沌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她掙扎著推開按住自己的那只手。
所幸還挺容易,沒費什么力氣。
等抹去眼皮上的水珠,看清對方表情時,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傅傅先生。”
傅陰九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恭喜你啊,現在已經能很快區分了。”
“呵呵呵。”
俞甜干笑兩聲,覺得自己真是屋逢連夜偏漏雨。
禍不單行。
險境還沒解決,人心又隔肚皮了。
不過或許也是件好事,俗話道黑吃黑,讓他去對付那姓楊的,肯定有更好的辦法。
“你那雙眼睛,滴溜溜地打著轉兒,又在我身上打什么壞主意?”
俞甜一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心虛地哼唧兩聲:“我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傅陰九環視一圈,瞇了瞇眼:“我感覺,我有的是時間,聽你慢慢狡辯。”
繼續在大太陽下站著,很容易被曬到虛脫。
于是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往林子里走去。
一邊走,俞甜一邊講述。
沒敢隱瞞什么,反正事已至此,索性坦誠相待。
何況她不認為,自己能瞞得住。
講完了,傅陰九頓住腳步,轉身望向她。
“怎怎么了?”
“你是說,你們兩個,連個后手都沒留,就這么上了船,跟著人家走了?”
俞甜擰著手指頭,囁嚅:“后手什么的,那些人是你的,我沒敢隨便用。”
實際上是怕露餡,沒敢用。
當然了,她也根本沒想到,袁柔背后的人那么兇殘,她以為只是一些私人恩怨或者利益糾紛而已。
“真是蠢到家了!”傅陰九毫不留情地冷哼。
她自知理虧:“以前我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倘若再有下次,我一定做足準備”
說到這里,猛地頓住。
俞甜回過味來了:“不對啊,這次之所以會遇到這種危險,歸根結底,好像是傅先生你沒有對我坦白導致的。”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那位楊總跟你有血海深仇,我至于沒有任何防備嗎?”
“而且,從頭到尾,他們要的,都是你的命,不是我和阿九的,所以我們算是,無妄之災,受到你的牽連倒了大霉,你、你不應該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