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我看到他的“誠意”,張浩真的去了。
那地方又苦又累,尤其是夜班,簡直不是人干的活。
他每天累得像條死狗,但還是會擠出時間給我發(fā)信息,報告他今天的“成績”。
“老婆,我今天搬了三百個箱子,手都磨破了。”
“老婆,工頭夸我了,說我能吃苦。”
我偶爾會回復。
“注意身體?!?/p>
“吃飯了嗎?”
每一個字,都是吊在他眼前,讓他拼命往前爬的胡蘿卜。
一個月后,我算著他差不多到了極限,于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我沒說話,只是故意讓電話那頭,我跟助理的對話傳過去。
“什么?那批鳳凰之心的設計原型材料,今晚就到城郊那個中轉站?”
“安保怎么安排的?什么?就兩個老頭看著?那地方的監(jiān)控上周就壞了!”
“這批材料價值上千萬,要是出了問題,我們都得完蛋!”
說完,我才“發(fā)現(xiàn)”電話還通著,“喂?張浩?你聽到了嗎?”
電話那頭,是張浩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說道:“聽聽到了?!?/p>
我嘆了口氣,“算了,跟你說也沒用,我就是發(fā)發(fā)牢騷。你要是累了就早點休息,別想太多?!?/p>
掛斷電話前,我又補了一句。
“唉,要是這批貨真丟了,保險公司賠的錢,都夠我們重新開始了。”
我掛了電話,靜靜地看著書房墻上的監(jiān)控分屏。
其中一個屏幕,正對著那個物流中轉站的倉庫。
我給他的人性,設下了最后一道考題。
我希望他不及格。
夜里十一點,倉庫外出現(xiàn)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為首的那個,就是張浩。
他撬開鎖,帶著幾個同樣穿著工服的人溜了進去。
他們目標明確,直奔我電話里提到的那個區(qū)域,搬走了一箱又一箱所謂的“貴重材料”。
裝車,關門,一氣呵成。
做完這一切,張浩靠在車門上,點了根煙,臉上是劫后余生的興奮。
他拿出手機,應該是想給我報喜。
他以為這是我給他的考驗,是他通往捷徑的門票。
下一秒,刺眼的警燈從四面八方亮起,把整個中轉站照得如同白晝。
數(shù)十名警察從黑暗中涌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張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手里的煙,掉在地上。
他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時候。
我關掉監(jiān)控,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第二天,我出現(xiàn)在警局。
以“受害人”的身份。
張浩在審訊室里看見我,瘋了一樣撲到門上。
“蘇禾!救我!你快跟他們解釋??!這是個誤會!是你讓我這么做的!”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辦案警察面前。
“警察同志,這家物流公司是我的,昨晚失竊的材料,價值一千二百萬。”
我遞上材料清單和價值證明。
“他完了?!崩盥蓭熢谖疑磉叺吐曊f,“盜竊金額巨大,又是主犯,數(shù)罪并罰,沒有十年出不來?!?/p>
我走到審訊室的玻璃窗前,看著里面的張浩。
他還在拍著門,哭喊著我的名字,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我拿起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張浩通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等著我的“解釋”。
我看著他絕望的臉,平靜地說: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非要走進地獄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