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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宮里,蕭硯白的怒意還未散去。
淑妃看出他的心思,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說不定只是跟陛下置氣罷了,要不要派人去冷宮看看?”
“看什么?”
蕭硯白勃然大怒,像被踩了逆鱗一樣:“她愛去哪兒待去哪兒待,你是沒看見昨天她那個(gè)樣子,連跟朕說一句軟話都不會(huì)!”
“朕這些年是太縱著她了,才讓她越來越無法無天,關(guān)她幾日讓她反省反省也好!”
蕭硯白神色陰郁,一杯一杯喝著悶酒。
嘴上硬氣,眼底卻有徘徊不去的擔(dān)心。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被外面的太監(jiān)打斷:“陛下,貴妃娘娘來了。”
洛云漪身穿大紅色的牡丹宮裙,滿頭珠釵翠玉,明艷不可方物。
蕭硯白望著她,突然就想起昨日薛棠素面朝天的樣子。
他好像許久沒看見她打扮過了,分明是皇后,宮里卻簡(jiǎn)樸得出奇,跟奢靡張揚(yáng)的洛云漪完全不同。
蕭硯白眼神有些復(fù)雜,洛云漪卻沒發(fā)現(xiàn),勾起一抹笑容道:
“聽說陛下廢了皇后姐姐,已經(jīng)把她趕去冷宮了。后宮不能無主,不知陛下打算立誰為新后呢?”
聽到這話,蕭硯白有些不悅。
他冷漠道:“誰告訴你朕廢了皇后的?”
昨天他只是一時(shí)賭氣,才說出那番違心之語。
實(shí)際上,他連廢后的圣旨都沒擬。
更嚴(yán)禁身邊的人說出去。
其他人只知道薛棠入了冷宮,卻不知自己提過廢后這件事,洛云漪是從何得知?
蕭硯白擰起眉:“你打聽朕?”
洛云漪連忙否認(rèn):“沒有,陛下誤會(huì)了。臣妾只是聽說薛姐姐去了冷宮,才誤以為陛下將她廢了。原來,陛下不是這個(gè)意思嗎?”
她咬了咬唇,心底有些不甘。
明明她才是蕭硯白最愛的人,可薛棠一個(gè)賤婢始終在她頭上。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到薛棠被打入冷宮,洛云漪以為自己的機(jī)會(huì)來了,可蕭硯白卻不肯承認(rèn)自己要廢后。
她袖中的指甲掐入掌心,眼底閃過一絲狠毒。
蕭硯白未曾注意,擺了擺手道:“朕不過是罰皇后去冷宮反省幾日,等她想明白了,朕自然會(huì)接她回來。”
“這段時(shí)間,后宮的事就由淑妃代掌,貴妃若無其他事,就退下吧。”
洛云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委屈地上前一步:“臣妾是貴妃,就算代掌六宮,也該是臣妾,陛下為何”
她的目光落在淑妃肚子上,不說話了。
淑妃察覺她的目光,下意識(shí)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要不然,還是由貴妃姐姐”
蕭硯白抓住她的手,語氣堅(jiān)決:“不,就由你來。”
“朕要讓薛棠知道,不是沒有人可以代替她。”
蕭硯白還在置氣,渾然不顧洛云漪被妒火燒紅的眼。
夜色中,醉得神志不清的他獨(dú)自離開,踉踉蹌蹌地走到冷宮前。
看著那熟悉的大門,他想起十多年前,他和薛棠就居住在這里。
“阿棠”
他推開門,里面卻沒有回應(yīng)。
一陣恐慌涌上心頭,像有什么東西生生從他靈魂剝離,疼得他忍不住呢喃:“阿棠,你在哪兒,朕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