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天可著實不怎么樣,黑壓壓的,風里還夾帶著寒意響個不停。
“嘖,這風可真夠大的。”,夏纖纖只不過是從里屋走過來,頭發都刮的有些亂,她看了眼灶臺邊兒的孟文州,又接著說:“還好你不用去修路了,不然我就是送飯,你也是吃不上口熱的。”
言語間不乏慶幸。
孟文州悶著頭笑了笑,連連稱是。
和外頭的冷涼不同,屋子里是熱騰騰的,又甜絲絲的,白色的蒸汽搶著從縫隙里往外鉆,這一熱氣直接就將屋子和外頭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離灶臺最近的孟文州竟發起了汗,他隨意用手肘擦了擦,又起身端起了木桶。
“誒,我怎么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你。”
夏纖纖離門靠的近,隱約聽到點動靜,但不真切。
“好像是,我去看看。”,這么一說還真是。
“套件衣服啊。”
穿著個單衣就要往外跑,不曉得外頭風大啊。
孟大山站在門口,氣喘吁吁的,鼻子都凍的有些發紅,這是怎么了又?
“這是出啥事兒了?”
“公社來電話了,說是有一批新知青要來,支書說讓你跟著車去接。”
奇了怪了,這活兒向來都是村干部做的,和下地做工一樣,都有公分拿,怎么就突然輪到了他?孟文州這頭正奇怪著,孟大山又開口了:“下午還要開會,村里這青壯年數來數去,還是你靠譜些,所以大家一致決定讓你來。”
這話說的有水平,高帽子一帶,活兒就落下了,好在也算是好事。
“這會兒還早,等吃完飯吧,到時候你跟壽春叔在村口匯合。”
這事兒算是定下來了。
屋子里的熱情還在蒸騰,但做事的人卻是要少一個了。
“接人?我好像都沒怎么在村子里見過下鄉的青年。”,夏纖纖攤著糯米的手頓了頓,也不知道是她太宅了,還是其他怎么的原因,這下鄉青年的她好像都沒見過。
“現在是農閑,他們住的遠,沒見過也正常。”
咦,是這樣嘛……
臨出門前孟文州還在交代著:“芒草不著急弄,等我明天砍些柴來再動手,哦,還有……”
“還有,有事讓系統喊你……”
夏纖纖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話,來來回回一中午,說的她耳朵快起繭子了。
“行了,你快去吧,可別讓壽春叔等你了,風這么大呢。”
‘咚~’,門就這么關上了。
唔,外面的風刮得有些大,打在身上還幾分蕭瑟,遠處的山被風吹的干禿了不少,灰黃灰黃的一片,孟文州隔著門又叨嘮了會兒,這才心滿意足的朝村口走去。
老槐樹下,黃牛已早早等著了,鼻子不斷往外噴氣,尾巴也是一甩一甩的。
“州子來了啊。”,壽春叔笑瞇瞇的,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今天這天可怎不怎么樣,咱們得快著點了。”
孟文州大步跳上了車,跟壽春叔并坐在一起,車輪‘吱呀吱呀’的響著,踱著步子在路上。
“這次來村里的有幾個啊?”
“聽說是五個,三男兩女的,有一個還是咱們縣的。”,壽春叔掏出焊煙,往嘴里吸上一口,又接著說著:“都是城里來的,也不曉得能不能吃咱們這個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