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院的人到底還是來齊了,彼時還算早,大隊院里的長凳兒還沒怎么坐滿,就也那么些愛籌熱鬧的、相熟的扎在一堆兒說著什么。
“喲,你們來了呀。”,這愛笑道的嬸子一看知情打頭人,就伸手招呼著。
下河村對知情的態度好壞參半,有嫌棄他們不會做事分糧食的,有喜歡文化人兒的,總的來說氣氛還算是好。
這秋日里呀,當屬太陽光最讓人覺得珍貴了,只這么在外呆上一會兒就照的人暖烘烘的,可不比室內舒服多了,孟文州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這熟人一來,知情堆里的幾人眼就亮了,就連臉色不好看的關江,此時的面兒上也到了兩分笑在。
“這是個甚啊,看著可真古怪!”,一個膽大的小子湊到最前頭的大桌上看,嘴里還嘖嘖說著稀奇。
還未湊近,手就被拍下:“嗬,可不敢瞎動。”
混蛋小子也是機靈,一聽到門口有動靜就馬上喊道:“大山叔,來人了來人了。”
就是這一個扭頭,他‘蹭’地一下快速的摸了一把冰涼的器械,然后又飛快的躲了起來。
“誒誒、疼!”,他可憐巴巴的喊道。
“東西好摸嗎?”
“小叔!誒,輕點輕點,這東西摸著和自行車橫杠一樣,摸不壞的。”,喲,這是下手太輕了?
“不不不,是我錯了,不該瞎碰!”
嘶,耳朵一經解放,鐵蛋的手就貼上去了,眼神不乏警惕,但還挨著孟文州不走。
就這么會兒功夫,王子堯就走到大桌前兒開始了演講。
孟大山迎到門口,熱情的招呼著來科普的一行人:“歡迎歡迎,辛苦各位了!“
王子堯扯了扯大褂的領子,站在大隊部門前的空地上環視陸續聚集的村民。
夏同志怎么沒在?他不死心的又看了看,卻只見一個孟文州,眼神掃過,他還煞有其事的對著自己笑。
“王醫生?”,小護士見他沒動,輕聲的喊了一句。
手指停留在桌上的聽診器。
王子堯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各位鄉親們好,今天來給大家講講常見病的預防和簡單的急救知識...“
臺上在不停的講著,臺下的眾人也跟著開著小會兒,嘈嘈雜雜的,幾次下來竟要蓋過了講座。
孟大山試圖維持紀律,卻都沒什么用。
“哎呀呀,這不是沒聽清,問來的嘛,你這也要講。”,李嬸兒直接將話堵了回去。
“你……”,孟大山指著李嬸兒竟不知道說什么了,這個滾刀肉,平時上工也這德行,活做的不錯,就是這嘴啊,碎的跟什么似的。
還沒等他說什么,李嬸兒就捂著肚子大喊:“哎呀,我肚子疼要去茅房。”
“誒,我也要去。”
這吵吵鬧鬧的,瞬間人就少了一半兒,剩下的大多還是知情。
可是講不成了。
這就給了王子堯機會,他繞過桌凳,走到孟文州身邊。
“孟文州同志,好久不見。“
只寒暄了兩句,他就直奔主題:“怎么沒見夏同志來聽講座?她上次不是說對醫療知識很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