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工當天,果真如孟文州所想。
“纖纖,地里的菜我拿了些過來,這幾天咱們灶上火就別歇了,天冷多溫點水給大伙兒。”
一大早,王翠花就來了,才一推門就開始吩咐著,態度坦蕩,絲毫不見氣性。
風風火火的。
夏纖纖夾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有些心虛,她尤記得那天早上王翠花發火的樣子。
孟文州倒是要比她自如,他笑著起身招呼著:“娘,快來了這飯還熱乎著呢。”
這話一出,夏纖纖的心就跟著提了起來,生怕王翠家又一個掀桌。
“成啊,嘗嘗你家手藝。”
她伸手捻了一筷子,嘴里不住的夸著:“這味兒香。”,說著她又回頭喊道:“少生盛點米粥,我只要半碗借個味兒。”
整個事情的發展出乎夏纖纖的意料。
王翠花嗤笑了下,“傻孩子,快吃吧,今天有的忙,吃少了,到時候可別沒力氣做事了。”
夏纖纖心里怎么想,她怎么能不清楚。不聾不啞不做家翁,都是自家的手心肉,那還能真計較不來往了。真要這樣,楊招娣夫妻兩怎么沒被她打死去。
這場莫名的涌動,就這么平息下來了。
小院陸陸續續的來人,等這最后一個來幫忙的到齊后,孟家婆媳兩又親如母女倆。
“下水系統?”,大伙兒都驚呼不已,乖乖,這又是個啥?
這讀書人腦子里整天都裝的啥啊?
要建廁所也就算了,還要做可以用繩抽水的,好端端的,怎么就……
“矯情!”,孟大柱一句又接一句,“嬌氣!”
孟文州擺了擺手,“你不懂,我這是愛干凈,這竹管子往下埋,直接引到地底下,這小菜園的地不就肥了。”
“一舉多得的事,怎么能說矯情呢。”
這一通亂說,又好像有點道理,半信半疑的,鋤頭也就這么揮下去了。
孟國強也是拿自家這個滾刀肉沒辦法了,又不能撂了不管,只能黑著臉在這兒聽孟文州指,不得不說,這樣的建房情景,在下河村也是頭一份兒。
“一天天的,憋不出個好屁,就曉得出洋相。”,窗外的動靜王翠花聽的是一清二楚,她沒好氣的啐了口,手里做事的動作幅度不斷加大。
夏纖纖在一邊兒不敢出聲。
李嬸兒扒在墻頭看熱鬧,曉得是這兒,嘴里不住嘖嘖嘖的。
“我滴個親娘咧,你家可真能折騰。”
她覺隔墻看不過癮,踢瞪著下來,往孟家跑,擠到王翠花和夏纖纖中間,親親熱熱的。
“誒,翠花,你親家咋樣了啊?公安怎么說,要蹲籬笆子嗎?”
跟個機關槍似的說個不停。
“籬笆子肯定是要蹲的吧,蹲多久啊?你家招娣咋說啊?”
王翠花真想找跟針來縫了她這張不討喜的嘴!
“咋不說話呢?纖纖你曉得不?”,她猶是不停,說話間還越湊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