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的時候,也不知他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回到了飛鸞殿。卻見似織正跪在院子里,身上素色的棉襖上全是血,想必是挨了板子的。這丫頭素來最是張狂,如今挨了罰,想必以后也能收斂一些。呂順見殘照回來了,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只撲了上來,急道,“今日回來之后,娘娘發了好大的火氣,您快給似織求求情罷,若再跪下去,只怕得出人命了。”殘照忽然想起紗珠說的話來,“讓她回去罷。”眾人知他說的話如同娘娘發話,這才趕緊的將似織給抬了回去。殘照進了殿內,卻聞見一股淡淡的沉香,以及那撲面而來的燥熱。邢鸞鏡正坐在鏡子前,滿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著,手里的木梳更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梳著自己的頭發。聽到了背后傳來的聲音,她趕緊回過頭來,“殘照,你去哪里了?為何他們都尋不見你?”殘照慢慢的走過來,只接過她手里的梳子,替她將發挽起。“有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去處理了一下。”邢鸞鏡知道他素來有很多的秘密,也不去問,只是低著眸子,暗淡的道,“今日我不該不聽你的話的,持節一定會很生氣罷,一定會以為我是無理取鬧的人。”“殿下心中只能有娘娘一人,您不必擔憂。”“都是似織那賤人挑唆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與紗珠那臭丫頭有什么,若真有什么,我明日便被雷劈死,或是......”殘照一下子打斷了她,似乎怕她繼續說下去,“適才邢大人差人送了一封信進宮。”自己的話被打斷了,她原本有些不悅,但一聽聞是刑府的書信,頓時滿臉的歡喜,“父親和母親肯原諒我了嗎?”說完她已接過書信,細細的看了起來。“大姐竟要嫁給宣王?!”她臉上滿是錯愕,旋即又是一陣嘆息,“宣王狼子野心,哪里會將女人放在眼中,所有人在他的眼中只是玩物而已,如今我逃了那狼窩,父親又將姐姐送進去了。”殘照見她一直愁眉不展的,只安慰了她一番。直到太子殿下來了,她才是滿臉歡喜的模樣,甚至所有的煩惱都忘記了一般。殘照知曉,若有朝一日太子背棄了她,她終究會萬劫不復。等他出來之后,卻見呂順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喜滋滋的道,“大人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已經去做成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他按照殘照的吩咐,親自送了東西給紗珠,然后又將這些事情悄悄的吐露給了太子妃那邊的人,只說殘照跟邢鸞鏡問了一些事情。太子妃身邊的那些人皆比猴兒都精,自然會以為是當初將邢側妃推到湖里的事情暴露了,而紗珠卻足以在太子面前作證,而那些逾越餓了規矩的打賞,更是說明了邢側妃要利用紗珠。他們那些人又豈能允許紗珠成為禍患,只怕很快就動手了。殘照知道,紗珠就像是一根刺,誰動手殺了她,這根刺便是由誰插入太子的心里。他要借著太子妃的手除去紗珠,一箭雙雕,再好不過了。呂順悄悄的看了一眼殘照,卻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不覺背后發涼,只感覺誰要是得罪了他,定然會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