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這時,卻見一個宮女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只跪下道,“側妃娘娘,夫人這會子已經在飛鸞殿外候著呢,可要她進來?”邢鸞鏡這才想起今日盛裝打扮的要做什么,霎時收起了悲痛的模樣,臉上滿是冰冷淡漠的笑,“讓她進來,本側妃今日便得好生的見一見這位好母親。”眾人只覺她與素日里不一樣,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將胡氏迎進了飛鸞殿內。胡氏便是盛裝打扮,那濃厚的脂粉下卻是難掩的頹廢,那厚重的誥命服,沉甸甸的好似隨時都能將她給壓垮了一般。可她眉眼見卻依舊是凌厲之色,好似壓抑著怒火。眾人皆是第一次見到邢側妃的母親,只覺兩個人的樣貌沒有一處是想像的,邢鸞鏡生的沒有沒有一處不是無暇的,可這位胡氏容貌不過爾爾,并未有動人之處。她能嫁給邢太傅這樣煊赫的人家,卻也是家族在江南頗有威望,也算是門當戶對。邢鸞鏡卻坐在主位上,一雙如朝霞一般的眸子落在胡氏的臉上,慢慢的勾起唇角,大半年未見,母親倒沒有以前精神了。按照規矩,胡氏是要給邢鸞鏡請安的,似織只趕緊將墊子擺好,卻比不料胡氏只當沒有看見,直接邁過去了,竟直接走到了邢鸞鏡東邊還空著的椅子上,自己坐了上去。眾人只嚇得目瞪口呆,素來是以東為尊,這椅子在東宮中也只有太子與太子妃能座的,這胡氏分明就是要強壓著邢鸞鏡一頭。邢鸞鏡卻好似習慣了似得,只端著茶盞吹著氣。呂順也不敢說什么,卻也不能強行將這位夫人給拉下來。“自然比不得你,如今你在東宮之中可是風聲水起。”胡氏聲音極冷。她最是痛恨邢鸞鏡的,若非她勾搭上了太子,如今這太子側妃的位置便是她女兒的了,當初她與自己的夫君早就謀劃好的,將邢鸞鏡給宣王也不過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而已。而她也不喜宣王的殘忍薄涼,只愿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溫潤如玉的太子,那太子妃又失寵,將來自己的女兒定然有好的出路。誰知邢鸞鏡竟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只以至于整個邢家蒙羞。若非邢鸞鏡,只怕自己的女兒也不至于殉情,便不由得眼底微紅,越發的嫉恨邢鸞鏡起來。邢鸞鏡就像是聽不懂她聲音中的嘲諷之意,只是優哉游哉的道,“姐姐不在了,母親更該保重自己的身子。”胡氏再也忍不下去了,似乎再不愿如此的虛與委蛇下來,一雙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邢鸞鏡,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大婚那日只有你進過煙兒的新房,是你教唆她私奔的是嗎?”邢鸞鏡根本不屑去做這樣的事情,甚至根本不知道什么云公子,但胡氏那口吻分明已經認定是她做的了。“姐姐懦弱了一輩子,沒想到還能有勇氣殉情,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胡氏聽聞這話,伸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邢鸞鏡的臉上,“你這賤人,自己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也就罷了,如今竟還蠱惑你姐姐,倒真是蛇蝎心腸的惡人。”